東辰越瞧越是心驚,他自出道以來,所見過的凶險戰鬥不下數十場,卻不曾見過這種驚心動魄,以命相搏的大戰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忽聽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天地猶如爆炸了一般,到處飛散著勁波洪流。
洪流亂波散儘過後,東辰放眼一瞧,隻見雪穀之中、廢墟殘垣之上,楊素之昂首挺胸站於廢墟正心,神色孤絕而漠然。
文劍邪和武劍邪二人則是分彆立於廢墟兩端,雙目半睜半閉,瞧著穀心的楊素之。
楊素之從懷中緩緩掏出一支綢緞錦帕,拭了拭嘴角血漬,淡淡道:“西涼雙劍邪,果然名不虛傳!”
說著不禁輕輕咳嗽了幾聲。
文劍邪微微一笑,道:“在你邪王麵前,我西涼雙劍邪恐怕還不算什麼吧。”
武劍邪哼了一聲,道:“一代邪王,不過爾爾。”
楊素之眸中精光一閃,笑道:“是嗎?”
正說之間,他忽然向後縱去,行至山坡之上,居高下擊一拳。
拳勢之下,隻見一支蒼穹拳印,猶如一座傾倒的山嶽,斜斜戳了過來。
這一拳招式尋常,但拳到中途,忽然一晃,頓時一拳變兩拳,兩拳又自行分開變四掌,四拳變八拳。
拳印數量雖然不斷增加,但體積卻未減弱多少。
武劍邪邪微微一驚,脫口叫道:“擎天怒浪、萬拳奔海!”
他心裡那是再明白不過,隻須遲得片刻,八拳便會變成十六掌,進而無窮無儘的幻化下去,最後形成‘擎天怒浪,萬拳奔海’的景象。
當即長劍在胸口微微轉了一圈,向外輕輕劃出,口中大喝道:“劍貫長虹。”
霎時,一劍淩空,劍芒如虹,凝成一束璀璨奔湧的通紅劍柱,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徑直向前刺去。
劍柱筆直如激光,帶著燦爛而輝煌的通天紅光,以及洞穿宇宙萬物的氣勢,高歌猛進,所向披靡。
不過片刻間,便已衝出了百丈遠,朝著楊素之直直射去。
劍芒穿過之後,在無儘虛空上留下了一道被燃燒過的長長漆黑軌跡,如同天界的神跡,既震撼又壯觀。
一時間,方圓百裡內,狂風驟起,劍氣四射,熱浪滾滾,仿若燃燒。
這一招實在過於強大,強到連東辰這種自以為見過世麵的人,都覺得心驚膽顫。
幾乎同時,文劍邪輕喝一聲“劍焚九霄。”
說著手中長劍向上輕輕一挑。
緊接著,隻見一道衝天的火光如同火龍騰空而起,直刺蒼穹。在虛空中,它化為一輪巨大的火紅色劍幕,遮天蔽日,仿佛一座橫向的火紅大傘,覆蓋了整個天際。
隨著劍幕的急速的旋轉,其中心愈發明亮,似乎在吞噬四周的能量。
突然,伴隨著震耳的轟鳴,那劍幕爆發出無數條筆直的三尺火焰劍影,猶如無數柄從天而降的神兵利器,貫穿虛空,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和力量,朝著楊素之奔來。
這些火焰劍影層疊如山,密密麻麻,將天空切割成無數碎片。
整個世界在瞬間被火光染紅,赤色的光芒映照天地,天地猶如一座如火如荼的巨大火山。
方圓百裡內,劍氣呼嘯,劍動九天。
也就在此時,楊素之拳法衍化完畢,並成‘擎天怒浪,萬拳奔海’之象。
虛空之間,隻見無數拳影重巒疊嶂,奔騰怒吼,猶如無數頭咆哮的凶獸,朝著火海劍芒中激進。
轟隆隆!
轟隆隆!
轟隆隆!
三力相交,勁氣激射,光芒遮天。
虛空破碎凝結,大地搖搖晃晃。
如雷般的勁氣碰撞聲此起彼伏,不絕於耳。
如此光景,約莫持續了一盞茶功夫過後。
突然“轟”的幾聲巨響,無數拳影潰散,血色劍浪崩塌。
東辰透過劍影亂流向穀中一瞧,隻見峽穀的一邊,楊素之退後了十餘丈,一邊瘋狂吐著血水,一邊倒飛出去。
峽穀的另一邊,隻見文劍侯和武劍侯也是退後了十來丈,均是微微轉了一圈,橫立當場。
楊素之在身子即將落地時一個驢打滾,從地上爬了起來,走上前,朝著文武雙劍邪二人行了一禮,道:“兩位前輩劍法通神,楊某甘拜下風。日後若有機會,必當親赴文武穀再求賜教。”
文劍邪微一揚手,道:“隨時奉陪!”
楊素之瞧了東辰一眼,拱手道“柳兄,咱們後會有期。”也不等東辰回應,雙足一點地麵,化身一道殘影,徑直向東南方向縱去。
便在此時,隻見文劍邪二人口中冒出了一股血水,身子晃了晃,雙雙向地上悠悠倒下。
東辰一驚,幾個起落,雙手一探,扶著二人坐了下來。
他仔細一瞧二人情景,但見二人身體孱弱遊離,猶如一條殘影,臉上死氣籠罩,仿若烏雲密布。
此時的二人便如那風中殘火,隨時都都有可能人死燈滅。
他鼻子忽然一酸,兩行淚水奪眶而出,叫道:“前輩,你們怎麼樣了?都是我害了你們呀。”
他呼喊了半響,始終不見二人有半點回應,忽然想起儲物靈戒中尚有幾枚療傷寶丹,當即取了出來,為二人各自服下一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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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之後,文劍邪悠悠睜開雙眼,見東辰淚流滿麵,神色淒然,澀然的笑了笑,道:“孩子,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,你無須為我倆難過。”
東辰問道:“你們…怎麼樣了?”
文劍邪幽幽的搖了搖頭,道:“我二人渾身筋脈均被楊素之的拳勁震斷,心力已竭,已經時日不多了。”
東辰心中又是微微一痛,不禁淚流如雨。
文劍邪道:“孩子,你彆哭!老夫二人生平殺人如麻、罪惡深重,如今即死,亦屬天道循環,報應不爽。唯我二人一身通天徹地的劍術,不免與我二人枯骨同朽,埋於這荒山野嶺當中,實乃生平之憾事也。”說著不禁又吐了一口黑血。
東辰道:“前輩,你彆說話了,再休息一會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