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午江麵猶如經曆著一場滅世大劫,成了人間煉獄。
浮屍滿目,血染江水。
“啊,啊啊啊!”又是一陣慘呼。
船艙中,幾人七竅流血而死,幾人落水而亡,幾人被勁氣洞穿而亡。
天音仙子眉頭微微一皺,盤膝而坐,並將古琴放至其上,手指輕彈,化音為力。
琴音漸行漸高,化為一張巨大的金網,將大船護在其中。
登時,船上眾人隻覺身上壓力驟散。
金網外,戰況十分慘烈,六位當世絕頂高手均使出生平絕學,不僅不能製服金龍,反而隱隱已落下風。
天音仙子斜眼瞧了烈火神僧和五嶽仙翁一眼,冷冷道:“二位,還要作壁上觀嗎?等到六位師兄師姐敗下陣來,我們都得死在這兒。”
烈火神僧見天音仙子如此說,隻覺臉上一熱,一躍而起,加入到戰鬥之中。
五嶽仙翁微微一笑,道:“師妹,你這可是誤會師兄了,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來那霸道的龍吟功嗎?為你護法呢。”
天音仙子哼了一聲,道:“我不需要,你趕緊出手吧。”
五嶽仙翁笑道:“師妹既然都開口了,那師兄就算是死了也是個風流鬼。”
天音仙子冷哼道:“快去吧,再不去你連風流鬼都做不了,隻能是做個死鬼。”
五嶽仙翁哈哈一笑,道:“沒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天音仙子也懂得打情罵俏,師兄去也。”
說著徑自加入到戰鬥中。
秦墨笙哼了一聲,道:“人渣,惡心死了,真是枉為一代宗師。”
東辰呃了一聲,道:“你說誰呀,我可不是宗師,更不是人渣。”
秦墨笙扁了扁嘴,道:“我又沒說你,我說的是五嶽仙翁那個老色鬼。”
東辰笑道:“人家又沒色你,你乾嘛罵人家。”
秦墨笙道:“他敢,他要是敢對我有半分不敬,我就把他的五嶽門給拆了。哼,你也壞死了。你還那樣說人家,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彆人...那個呀。”說著臉色不禁微微一紅。
東辰明知故問道:“哪個呀?”
秦墨笙道:“真笨。就是被彆的人...就和現在這樣,被你抱著。又或者...就和水榭舔香那晚上一樣...被你那樣了。”說著臉色不禁微微一紅。
東辰微微一笑,道:“那我肯定會對他不客氣的呀,那天晚上我不就是殺了川州四少嗎。再說,我也沒把你怎麼樣啊!”
秦墨笙隻覺心臟猶如小鹿亂撞,雙眸在東辰臉上流轉了半響,低聲道:“那你會一直這樣保護我嗎?”
東辰呃了一聲,笑道:“你的修為比我高多了,哪還用得著我保護。”
秦墨笙笑道:“也是。那這樣吧,我以後保護你。不過,我要是被人欺負了,你就算是打不過,你也要幫我打他。好不好?”
東辰笑道:“打不過我乾嘛要打呀,我不得先逃命要緊,有道是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啊。”
秦墨笙瞪了東辰一眼,怒道:“你滾,我討厭你。”
一個箭步從東辰懷裡跳了起來。
東辰呃了一聲,笑道:“你這小妮子,原來早就好了,還賴在我懷裡不起來,真不害臊。”
秦墨笙哼了一聲,道:“我不和你說話,你也彆和我說話。”
也就在此時,忽聽七彩神龍慘叫了一聲。
東辰向外一瞧,見其盤旋著龐大的身軀,發出了最後一擊。
八大宗師同樣各自使出了生平至強一擊。
轟的一聲。
天地猶如爆炸了一樣。
七彩神龍嘶吼了一聲,身子一卷,鑽進江中。
幾乎同時,八位當世絕頂高手被強勁的餘波紛紛拋回到船上,隻見個個遍體鱗傷,口中不住吞吐著血水,顯是受了重創。
九音仙子吐了一口血過後,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。
秦墨雲幾個箭步跳到眾人身旁,幫眾人一人服下了一枚止血丹。
也就在這時,隻見江底傳來一陣悲鳴的龍吟聲,似是訴說著無儘的悲傷和無助。
那是死亡的號角,也是死神的音聲。
東辰一聽到那聲音隻覺心痛難當,難以自持,似是某個至親之人即將離開人世。
那是源於血脈上的無比熟悉。
他怔了片刻,雙足一蹬夾板,躍了下去。
“塵哥哥!”
秦墨雲一見東辰落入江中,頓時花容失色,又驚又駭,跟著一個箭步躍了下去。
此時大船正在飛速前進,一旦落了下去,若不能及時返回,便會錯過大船。
而子午江的寬度又是無邊無際,非人力所能渡,任你水性再好,最終也會被淹死於水下。
東辰下水之後,將真氣運至腳下,奮力向江底遊去。
光線越來越暗了,縱使他神識過人,於江下情景也隻能看得馬馬虎虎。
東辰吞下一顆避水丹,分開水路,徑入子午江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