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脆的骨裂脆響,壓過了斷弦的琵琶!
雙腕劇痛如潮水般漫過四肢百骸,冷汗混著酒漿從陳千澈慘白的臉上滾落。他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拖拽向前,撞進那雙深淵寒潭般的眼眸之中。
他勉力定神細看,眼前不過是一位少年,唇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、卻似萬載玄冰凝成的笑意,正落在他胸前的烽火圖騰上。
陳千澈嘴角擠出一絲諂媚的弧度:“嗬…不知是哪路高人,深夜賞光至此……有何見教?”
“說,叛者幾部?”東辰的聲音冷硬如鐵,不容絲毫置疑。
“天…天烽!地煞、以及疾風三部!”陳千澈腕骨粉碎之痛瞬間擊潰防線,字眼從他牙縫中迸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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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圖為何?”
“我們…我等欲生擒南疆聖女齊染畫,挾…挾其號令南疆,奪…奪此間大權……”
東辰鼻息輕哼:“好一局‘挾天子以令諸侯’,心比天高,就不怕摔得屍骨無存麼?細說。”
陳千澈氣息紊亂:“天烽…坐鎮中樞,為鼎定之基;疾風…遍尋四方,追捕潛逃的齊大小姐……”
他渙散的瞳孔因觸及更深寒芒而猛然回縮。
“地煞…在一線峽…設了死局!伏重兵…專…專斬一切趕至援軍!”
“餘下六部何在?”東辰指間寸勁微吐,碎裂的腕骨發出最後的呻吟。
“雲瀾…血刃二部……內亂早敗,殘部星散;雷澤…鎮守北方,鞭長莫及;狼牙、玄鱗、九霄…皆…皆陷於東疆大軍重圍,自顧不暇!”
機密傾吐殆儘,陳千澈瀕臨崩潰。
然他渙散的眼瞳卻陡然聚焦在東辰唇邊——那絲幾乎微不可察的弧度裡,凍結著致命譏誚!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化作致命冰錐刺入腦海!
“所以,才讓爾等宵小有了可乘之機。”
東辰垂在身側的左手拇指隨意屈起。
“且慢!!”陳千澈嘶聲力竭,“尊駕…到底是何方神聖?為何…要與我為敵?!權?財?南疆秘寶?隻消留我一命,在下願傾所有以供驅使,定助尊駕登峰造極!”
東辰眼底掠過一絲霜雪寒芒:“新任鎮龍使!”
陳千澈愕然一滯:“既……既是鎮龍使,自當鎮守上京龍脈,何以……要插手這南疆王府內鬥?”
東辰眸光陡然森寒如淵:“鎮龍之責,守龍是法,護蒼生方為本源!爾等荼毒天下,生靈塗炭,即為亂世動蕩之源!今夜——”
“噗。”
話音未落,一聲細微如枯葉落井的輕響,被穿堂的冷風帶走。
陳千澈喉結下方,一點細微殷紅乍現即隱。
他雙目驟然怒凸,瞳孔先散後縮如針尖!喉嚨裡隻堪堪擠出一聲短促的“呃……”,所有的生機、意識瞬間被徹底抽離!鉗製腕骨的力量消失。
那具雄壯的身軀頓失支撐,如同被抽去魂魄的皮囊,轟然向前撲倒!
“咚!”
頭顱沉重地砸進他自己潑灑出的那灘冰冷粘稠、如敗血凝固的殘酒之中,氣息立絕。
胡姬的尖叫方起便又猝然噎住,在那冰魄掃過的視線中僵直失聲。
整個奢靡廳堂化作一片死寂的冰原,唯有那斷裂的琴弦在柱上微微震顫,發出最後的哀鳴。
東辰孤身立於染血的寬榻之前。搖曳的燭火在他身後投下幽邃的暗影,將腳下狼藉的屍骸緩緩吞噬。
濃膩的脂粉酒香與新鮮血液的鐵鏽腥鹹混合著,被廳堂凝固的死寂死死壓住。
這便是王權傾碾碾軋下的血腥氣息。
棋至中局,劫材橫生。
無人覺察執子之手已悄然入局。
更無人知曉,適才那信手一彈指間,淬煉著何等純粹而冰冷的殺生之道。
東辰看向陳千澈浸沒在敗漿汙血中的脖頸,眼中露出悲憫之色和凜冽的殺機。
窗外踟躕的冷月孤懸,成為這個血色長夜最沉默也最殘酷的主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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