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把他們全殺了!
蕭山聲音壓得很低。
可是聽在蕭萬虎耳朵裡,卻如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,嚇得他冷汗直冒。
“我已經在寒煞山脈殺了兩個外來者。”
“他們不是神,也會被殺死。”
蕭山又拋出一道驚雷。
空氣再次陷入沉默。
蕭萬虎神色複雜地看著蕭山,感覺其渾身散發著刺骨的冰冷氣息,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兒子如此冷酷的一麵。
錯愕,震驚。
而後,放心。
他本來還擔心兒子一個人離開流放之地,去到外麵後舉目無親,會被人欺負,但蕭山冷酷的一麵讓他稍稍放心。
狠一點好。
狠一點不容易被人欺負。
“不能蠻乾,你有什麼計劃?”
蕭萬虎小聲問道。
話說出口,他那失去光彩的眼睛裡,泛起了一絲光亮。
蕭山轉身,看著蕭萬虎說道:“他們一共有十五個人,隻要想辦法把他們分開,讓他們兩三個人一夥,我就能將他們逐個擊破。”
蕭萬虎皺眉思索道:“有什麼辦法把他們分開?”
蕭山說道:“我先去找蕭宇飛打一架,激怒他們,然後……”
他把自己想好的計劃講了一遍。
實施這個計劃需要整個蕭家村的人配合,不然他也不會同阿爹講這麼多,直接一個人單乾就行了。
蕭萬虎聽完後低頭沉思了一會,憂慮道:“就怕他們不上當。”
蕭山信心十足道:“有族譜和徽章作誘餌,不怕他們不上當。”
蕭萬虎仍是眉頭深皺。
蕭山衝其一笑,說道:“阿爹,孩兒不傻,不會打沒把握的仗。接下來我會多向張大哥請教武功,直到有足夠實力乾掉他們後,再動手。”
“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,那也隻能作罷。”
蕭萬虎聞言,稍稍舒展眉頭,點頭道:“必須小心謹慎,量力而行!”
蕭山看著蕭萬虎的眼睛,語氣堅定道:“阿爹,你信我,我肯定能把族譜和徽章奪回來,這次不行,那就下次,我一定能做到。”
蕭萬虎重重點頭:“爹信你!”
蕭山道:“你千萬不要把它當作大山一樣壓在心上,它對孩兒來說,隻是一件小事。孩兒真正要做的大事是離開這裡,去外麵尋找化解寒煞詛咒的辦法,然後帶著大家夥離開這個鬼地方。”
“孩兒離開後,這個家還得您撐著,娘親還得您照顧,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體。”
“阿爹,對不起,孩兒不孝。”
說著說著,蕭山紅了眼眶,心裡充滿愧疚。
按理說,過幾天行了成人禮後,他就得從父親肩上接過重擔,成為家裡的頂梁柱,可是他要離開,那麼家裡的重擔還得父親繼續扛著。
而且,這一去,再回來時還不知是什麼時候。
甚至,可能再也回不來了。
在最應該扛起擔子時,舍下年邁的父母遠去,他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兒子。
可他知道,必須走出去。
唯有走出去,才有希望帶著族人一起走出去。
蕭萬虎的眼睛也有點紅,看著蕭山說道:“好孩子,你記住了,無論你走到哪裡,成功還是失敗,都是爹娘的驕傲,我們雖不能與你同行,但我們的心永遠與你同在!”
“聽說流放之地在這片大陸的極北方向,出去後你要是想家了,就往北邊望一望,我和你娘能感受到的。”
蕭山抿著嘴,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。
蕭萬虎轉頭快速地抹掉眼角的濕潤,回過頭來笑道:“這麼傷感乾什麼?那位張公子不是說了麼,流放之地的封印一直在鬆動,說不定明年我們就能出去找你了。”
蕭山跟著笑起來,道:“所以說阿爹更應該保重身體,等我回來。”
蕭萬虎咧了咧嘴:“我一定長命百歲,等你!”
“拉勾!”
蕭山伸出小拇指。
“哈哈,拉勾!”
蕭萬虎大笑著伸出手指。
“拉鉤上吊,一百年不準變,騙人是小狗。”
“哈哈…”
父子二人相視大笑,像蕭山小時候一樣作下約定。
蕭山暗下決心。
小時候,父親從未騙過他。
現在,輪到他履行對父親的承諾了,決不食言。
帶族人走出去!
“山兒,水燒好了,你快來藥浴吧。”
母親在灶房喊道。
“哦,來了。”
蕭山應了聲,向蕭萬虎問道:“阿爹,儲物袋放哪了?”
“櫃子裡。”
蕭萬虎指了指炕頭。
蕭山走過去從櫃子裡找出儲物袋,回到蕭萬虎身邊小聲說道:“我在寒煞山脈殺了兩個外來者,他們都戴著一枚納戒,被我擼下來放到儲物袋裡了。”
說到殺人,蕭萬虎的臉色有些不自然。
既想兒子壞一點,又怕兒子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人。
蕭山看出了父親心中擔憂,解釋道:“阿爹,是他們想搶我的獵物,還要殺我,我才被迫反擊的。
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,我且忍他一次兩次,忍無可忍,那就乾他娘的。
阿爹教的,孩兒一直謹記。”
蕭萬虎聞言笑了,讚許地點點頭,放下擔憂。
二人離開堂屋,去到隔壁灶房。
房間裡,熱氣騰騰。
東北角有一個小炕,平日裡蕭山就在這小炕上睡覺。
柳氏已經把熱水舀到浴桶裡。
“山兒,你試試水夠不夠熱?”
“哎喲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