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血從刀口裡汩汩湧出,順著蕭宇飛的脖子向下流淌,轉眼間染紅了半邊白衫。
這血腥一幕,讓圍觀者緊張地屏住呼吸,目光飛快地在蕭山、蕭宇飛、蕭謙和王家家主幾人之間來回轉動,生怕漏掉一個細節。
“蕭山,你…你彆激動!”
蕭宇飛聲音顫抖,先安撫一聲蕭山的情緒,隨即轉動眼珠看向蕭謙,喊道:“二爺爺,救我!”
“哼!”
王家家主王誌勇重重地哼了聲,微眯眼睛盯著蕭山威脅道:“殘廢,你要是敢動蕭世子一根汗毛,我保證你無法活著走出黑石城!”
蕭山仍然沒有看王誌勇一眼,隻是盯著蕭謙,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猙獰的弧度,右手向前猛地一送。
刀刃斜向下切進了蕭宇飛的脖子。
一位優秀的獵人,往往能精準地對獵物一刀割喉,反之也能精準地避開致命血管,活著放乾獵物的血。
蕭山就很優秀。
一刀斜切下去,精準地避開了大動脈,但是讓鮮血泉湧一般噴射而出。
滋!
一股血箭噴出了一丈多遠。
“啊!”
蕭宇飛和圍觀者的尖叫一起響起。
“你他娘的!”
王誌勇暴跳如雷。
被蕭山完全無視的感覺,讓他火冒三丈。
“狗日的王誌勇,你丫閉嘴!”
蕭宇飛突然目眥欲裂地衝王誌勇吼道,感覺要被王誌勇這個蠢貨害死。
“願賭服輸!”
蕭謙終於開口,嘴裡吐出四個如鉛重的字後,眼睛緩緩眯成了一條縫,射出兩道比寒煞還要刺骨的陰鷙目光,死死盯著蕭山,一字一頓道:“放開他,東西全給你!”
蕭山看向圍觀的人群,喊道:“大家都聽見了,這個姓蕭的說願賭服輸,要不然他們就是耍賴的狗!”
說完便真的收刀放了蕭宇飛。
蕭宇飛急忙抬手捂住嘩嘩流血的脖子,快步從蕭山麵前逃離。
蕭家人立刻下馬相迎,拿出藥和繃帶給蕭宇飛包紮傷口。
“給老子拿下,剁碎喂狗!”
王誌勇衝其手下打了個手勢。
“住手!”
蕭謙突然出聲喝止。
確定蕭宇飛沒有生命危險後,邁步向蕭山走去。
蕭山神色平靜,收刀回鞘。
蕭謙在蕭山麵前站定,從納戒裡取出兩個精致的檀木錦盒,臉上突然泛起意味不明的笑容,遞給蕭山問道:“年輕人,東西有點重,你確定接得住嗎?”
蕭山笑了笑,伸手接過檀木錦盒,笑道:“也沒多重。”
蕭謙左手捋住胡須,向前邁了一步,身體前傾,嘴巴貼近到蕭山耳邊,壓低聲音說道:“這件事變複雜了,好自為之。”
低沉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猙獰。
蕭山輕笑道:“不複雜,一點都不複雜。”
在蕭家村村口,蕭謙一掌拍飛阿爹那一刻,這件事在他心裡就已經沒有第二個結局了。
彆說他不是一個好人。
就算他是一個好人,也絕不允許彆人打他爹娘。
敢動他爹娘一根汗毛——
死!
“是不複雜,是老夫給搞複雜了。”
蕭謙森森冷笑。
“有沒有人告訴你一件事?”
“什麼?”
“你有口臭,說話不要靠人太近,讓人作嘔。”
蕭謙神色一僵,腳下退了回去,伸手重重地拍了兩下蕭山的肩膀,皮笑肉不笑道:“年輕人,很好,你很好!”
蕭山挺了挺胸脯:“多謝誇獎!”
他打開錦盒,確定裡麵放的是族譜和徽章後,收了起來,然後看向蕭宇飛問道:“喂,我的刀呢?”
蕭宇飛鐵青著臉,想說自己又大意了,可張了張嘴終是沒好意思說出口,從納戒裡取出黑刀扔給蕭山,沉聲問道:“敢不敢再比一場?”
蕭山接住黑刀,揶揄道:“你已經接連敗給我兩次了,竟然還敢向我發起挑戰,還真是勇氣可嘉呢。”
此言一出,頓時在圍觀的人群裡引起一陣議論。
“哎呀,我看走眼了,還以為這蕭山是來送死的呢,真沒想到,他竟然已經贏過蕭宇飛一次了。”
“這蕭宇飛虛有其表啊。”
“嘖嘖…”
議論聲雖小,但是距離很近,蕭宇飛全都聽到了,頓時無地自容。
“你們聽好了!”
蕭山陡然提高聲音,衝蕭謙幾人字字如雷道:“你們蕭從德一脈已經被我蕭家本宗逐出家族,從今以後生不得上族譜,死不能入宗祠!你們自立門戶去吧!”
嘩!
人群一片嘩然。
生不能上族譜,死不能入宗祠!
無祖無根。
生不被人承認,死不能入地府,化作孤魂野鬼,永世不能超生!
“你找死!”
蕭家人當場忍不住,拔出腰間寶劍,就要和蕭山拚命。
“住手!”
蕭謙沉喝一聲,翻身上馬,深深看了蕭山一眼,隨即以不容違抗的語氣命令道:“我們走!”
蕭家人憤怒難當,可也隻能強壓怒火,調轉馬頭跟著蕭謙離去。
“等一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