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
男人望著懷裡的女孩,早早睡得迷迷糊糊的。
感受到二狗子還在看她,女孩便意識不清地湊近,黏糊似的親了親男人的嘴唇,
“都睡覺了,再看我,你明天就要有黑眼圈了...”
女孩嘟囔著,又將腦袋埋進男人的頸窩。
賀京安抱住她,感受到脖子上暖呼呼的氣息,他親昵地蹭了蹭女孩的頭頂,枕在她頭下的手臂微微用力,將女孩往懷裡攏,
直到兩人緊緊貼在一起,男人才敢淺淺鬆一口氣,隻是根本不敢睡覺。
他貼近女孩的小臉,好像隻有這樣才能驅散恐懼,唯有她的呼吸聲才能讓夜晚的魑魅魍魎躲得遠遠的。
男人像個小孩似的緊緊摟著女孩,恨不得將她藏起來。
漆黑的夜,他又想起小時候在那座近郊的莊園裡,奶奶從法國帶回好幾個定製的毛絨熊,
有隻在買回來的時候,傭人扯標簽把線頭扯裂開了,所以他拿走了。
拿回去媽媽給縫好了,可長庚來找他玩,就要和他換,理由隻是長庚覺得那隻顏色好看。
媽媽就把那隻毛絨熊給長庚了。
他當時好生氣,頭一次將長庚推倒在地,拿著剪刀把那隻毛熊剪的亂七八糟。
長庚哭,他也哭。
為什麼!
他明明都已經拿了彆人剩下的了,為什麼還要搶他的東西...
黑暗裡,男人的眼睛染上一層猩紅。
-
賀家莊園
賀長庚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畫作,光與影交彙,女孩站在光下,漂亮到讓人窒息。
但他知道,現實裡的早早更美。
他放下手中的調色盤,環顧四周,每一個角落的畫作,都有女孩的身影。
甚至一幅主題灌木叢的畫作,他都要加上女孩若隱若現的裙擺,隱隱綽綽的在他的心口蕩漾。
遊輪上的相遇,靈魂仿佛被攝走,一年來,他像個精神變態一遍遍描繪著女孩的模樣。
毛坯畫室,廢棄畫稿堆成小山,牆壁上斑駁的顏料點滴。
他沒日沒夜在這裡思考著何時能再次相遇,相遇那天後,他像個吸了毒的癮君子,癡狂地拿起畫筆,大膽又細膩的玷汙著他的繆斯...
直到白色丙烯顏料全部用儘,手中的畫筆跌落,他滿意的望著那等人身高的大畫板,嘴角的笑愈發貪婪。
“好美...”
他誇讚著,突破種種桎梏般,擁抱住心中的愛人,卑劣地吮吸著身下的畫作。
又是一幅畫完成,賀長庚滿意的看了又看,指尖忍不住觸碰,就在那發顫的指腹即將觸摸到女孩的小臉,
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驟然響起,撕破了夜幕般——
“賤人的孩子真該死啊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