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？”楊不凡按下接聽鍵，對這電話的來意應有所猜測。
“楊老師啊......熱搜你看到了嗎？”吳導的聲音透著疲憊，“你看現在這個情況......要不你先退出錄製？節目組會支付你違約金作為補償。”
楊不凡立刻坐直了身子：“隻賠違約金？那也太少了吧！我的冠軍獎勵呢？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才傳來吳導無奈的聲音：“你憑什麼認為隻要繼續比，你就能拿冠軍？”
“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拿不到？”楊不凡反唇相譏，“有本事你讓我繼續啊！”
吳導欲哭無淚，表示他沒本事。
再不把楊不凡撤掉，他都要被造謠和馮導穿一條褲子了！謠言猛於虎啊！
楊不凡正要繼續懟，陸浩宇卻輕輕按住她的手，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又指了指手機。
她立刻會意，打開了免提。
“吳導，我是楊不凡的經紀人。”陸浩宇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，沉穩而專業。
電話那頭的吳導愣了一下，心下疑惑：楊不凡經紀人的聲音有這麼好聽？
“我們理解節目組的難處。”陸浩宇語氣平靜但不失鋒芒，“但解約可以，條件得談。”
吳導皺了皺眉，總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，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。
他清了清嗓子：“你說。”
“第一，全額支付剩餘錄製期數的酬勞；第二，公開聲明是‘雙方協商後友好解約’；第三......”陸浩宇頓了頓，“把陳阿曼買通工作人員製造舞台事故的證據給我們。”
“那絕對是意外！與陳老師毫無關係。”吳導的聲音陡然提高，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桌麵，“造成失誤的工作人員已經被我們開除了，我們也不想趕儘殺絕，影響人家的生活。”
“這樣吧。”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，“違約金我們節目組雙倍賠付，外加介紹楊老師去另一檔綜藝當嘉賓，放心，酬勞比起我們節目隻多不少。”
吳導這次是下了血本。雖然隻是電話溝通，但他感受到對方強大的壓迫感，自己正一步步被牽著鼻子走。
楊不凡扯了扯陸浩宇的衣袖，用嘴型悄悄道：“證據我自己能查，錢要再多要點兒！”
陸浩宇微微點頭，隨即話鋒一轉：“這樣吧吳導，我們各退一步......”
接下來的半小時，楊不凡目睹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談判廝殺。
陸浩宇是退了一步，但卻把吳導逼得一退再退。
掛斷電話時，他們達成協議：三倍賠償金，外加兩檔綜藝嘉賓資源。
楊不凡忍不住豎起大拇指：“專業！可惜我要退賽了，不知道你會被哪個替補歌手撿漏。”
陸浩宇突然湊近，近到楊不凡能清晰聞到他身上的薄荷茶香。
“姐姐退賽，我當然也退了。”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，“我們可是命運共同體。要不我全職給你當經紀人？”
楊不凡一把推開他的腦袋：“少來！”她的耳尖微微發紅，“你這外形條件，又是表演係出身，還是好好讀書、畢業後踏踏實實演戲，遲早會成為閃閃發光的大明星。”
不過想到大四的學生好像是要什麼實習證明的，又補充道：“你要蓋實習章的話，我可以讓你找吳大誌幫忙蓋一個。”
掛斷電話的劉導也將手機重重扔在辦公桌上，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。
冷氣充足的辦公室裡，他的襯衫後背卻已經濕透了一大片。
副導演小心翼翼地遞上一杯冰水：“吳導，那些證據……咱們不銷毀是要留著以後曝光嗎？”
“曝什麼光？”吳導抬頭，“封口費都到賬了，咱們是講誠信的人。”
他轉動著手中的萬寶龍鋼筆，金屬筆身在燈光下閃著冷光，突然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笑容：“不過嘛......”他拖長了音調，“如果是彆人‘偶然’發現了點什麼，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