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弟夏淵,更是慘遭其毒手,被其當眾虐殺,神魂無存!”
“樁樁件件,罪無可赦!”
轟!
一頂比之前夏淵扣下的,還要巨大,還要惡毒的帽子。
就這麼被他,當著全城所有人的麵,狠狠地,扣在了夏無極與葉凡的頭上!
他將葉凡的救世之舉。
顛倒黑白,汙蔑成了弑君殺弟的滔天大罪!
“今,我夏桀!”
他高舉著那份血色聖旨,聲音陡然變得高亢而威嚴。
“奉‘血魂宗’無上法旨!”
“清君側,正朝綱!”
“誅妖邪,定社稷!”
血魂宗!
當這三個字,從他口中吐出的瞬間。
夏無極的身體,猛地一晃,險些直接栽倒在地。
他臉上的血色,瞬間褪儘,變得比死人還要慘白!
如果說,天魔宗,隻是潛伏在黑暗中的毒蛇。
那麼血魂宗,便是橫行於北域的,真正的過江猛龍!
其實力,比天魔宗,還要強大十倍不止!
“所有禁軍,皇城守衛!”
夏桀那冰冷的視線,掃過下方那些,早已被這驚天變故,嚇得不知所措的殘餘兵士。
“放下武器,跪地歸降者,可免一死!”
“膽敢反抗者……”
他頓了頓,嘴角,終於勾起了一抹,殘忍的弧度。
“格殺勿論!”
一瞬間。
夏無極什麼都明白了。
原來,這所有的一切,都是一個局!
一個,由他最信任的兒子,親手布下的,絕殺之局!
二皇子夏淵與天魔宗的陰謀,從頭到尾,都不過是一場,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鬨劇!
一場,用來消耗皇室力量,為他夏桀,創造出最完美登場時機的……煙霧彈!
螳螂捕蟬,黃雀在後!
可誰能想到。
他夏無極,他整個大夏皇朝,竟然連蟬都算不上。
他們,隻是那隻螳螂,用來迷惑黃雀的……一片樹葉!
“噗——!”
一口,夾雜著心血的逆血,再也無法抑製,從夏無極的口中,狂噴而出!
他高大的身軀,劇烈地搖晃著,仿佛瞬間蒼老了百歲。
那支撐著他一生的帝王傲骨,在親情的終極背叛麵前,被敲得粉碎!
“為什麼……”
他抬起頭,那雙渾濁的眼中,流下了兩行血淚。
“朕,究竟是哪裡,對不住你……”
麵對父親的血淚質問。
夏桀的臉上,終於有了一絲波瀾。
那不是愧疚,也不是不忍。
而是一種,極度的,不耐煩。
“對不住我?”
他冷笑一聲,那笑聲中,充滿了嘲弄與不屑。
“你最大的錯,就是太老了,太弱了。”
“你守著這彈丸之地,便沾沾自喜,以為自己是天下的主宰。卻不知,在這方世界之外,還有何等廣闊的天地!”
“血魂宗,能給我永生!能給我力量!能讓我,踏上真正的巔峰!”
“而你,還有這個腐朽的皇朝……”
他張開雙臂,仿佛在擁抱一個全新的世界。
“都隻是我,踏上這條通天大道的,第一塊墊腳石罷了!”
絕情!
絕義!
話音落下的瞬間。
他身旁那位,一直沉默不語的血魂宗長老。
那雙如同毒蛇一般的渾濁眼眸。
終於緩緩轉動。
撕開了下方那絕望的空氣。
死死地鎖定在了葉凡的身上。
他乾枯的嘴唇,微微開合,發出了如同砂紙摩擦般的,沙啞聲音。
“此子,便是最大的變數。”
那雙眼中,沒有輕視,沒有憤怒,隻有一種,看到了絕世珍寶般的,貪婪與狂熱!
“好磅礴的血氣,好鼎盛的氣運……”
他伸出猩紅的舌頭,舔了舔乾裂的嘴唇。
“他身上的血肉與神魂,是獻給吾主,最完美的祭品!”
長老的聲音,陡然變得尖利。
“殺了他!”
“將他的神魂抽出,煉成血幡!將他的肉身碾碎,融入祭壇!”
一聲令下!
長老那乾枯的手掌,猛地抬起!
轟隆隆——!!!
整片血色的天穹,都在這一刻,劇烈地翻滾起來!
無窮無儘的血煞之氣。
如同受到了牽引的百川,瘋狂地朝著他的掌心彙聚!
一隻由滔天血海凝聚而成足有百丈大小的恐怖巨手。
在半空中,迅速成型!
那巨手之上甚至能看到無數張。
痛苦扭曲的人臉在無聲地哀嚎!
一股足以拍碎山河。
蒸乾江海的恐怖威勢轟然降臨!
將下方整片皇宮廣場都徹底籠罩!
“不——!”
“葉先生!”
夏清寒與夏玲瓏。
兩張慘無人色的臉上,寫滿了極致的絕望!
她們的尖叫聲。
在這一刻,終於撕裂了喉嚨!
然而那聲音。
在那隻足以毀滅一切的血手麵前。
顯得如此的渺小。
如此的微不足道。
眼看那血手便要當頭壓下!
將葉凡連同他身邊的所有人。
都碾成一灘,最卑微的血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