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陰流轉,三月倏忽而過。
玄天宮,已然換了新顏。
曾經空曠的練武場上,此刻人影綽綽,劍氣與拳風呼嘯交織。
一名新晉女修被師姐一劍點在肩頭,法劍脫手。她卻不氣餒,收斂心神,對著師姐躬身一禮。
“多謝師姐指點,王師姐的《固心訣》果然有用,方才若非心神守一,我已亂了方寸。”
不遠處,邢紅纓抱臂而立,身著一襲緊身黑衣,靜靜地靠在一棵巨樹下。
她並未出手,可她身上那股凝如實質的血煞之氣,卻像一座無形的大山,壓得場中每一個弟子都喘不過氣。
這股壓力,逼迫著她們在對練中榨乾自己最後一份潛力。
偶爾有弟子承受不住這股煞氣,目光投向她時,會看到邢紅纓那雙亮得駭人的眸子。那眼神仿佛在說:就這樣?
於是,那弟子咬緊牙關,又一次舉起了劍。
世界樹的另一側枝乾下,已形成一處小小的坊市。
“新采的清心草!做任務必備,能祛除黑風穀的瘴氣,隻要三個貢獻點一株!”
“我用這塊煉器得來的玄鐵,換一部黃階上品的步法,有沒有師姐願意換?”
林清雪的身影出現在坊市邊緣,目光平靜地掃過這片喧鬨。
她建立的貢獻點體係,已成為驅動整個宗門運轉的齒輪。任務、修煉、兌換、交易……一切都井井有條,充滿了勃勃生機。
而在更深處的講道堂中,王靈兒正盤膝而坐。
她沒有講玄奧的功法,也沒有談高深的境界,隻是用最樸素的語言,講述著一個個關於“心”的故事。
“道心非石,愈堅愈死。道心如水,利萬物而不爭,亦可為劍,斬破萬法。”
她的聲音清澈,帶著一股洗滌人心的力量。台下,數十名女修聽得如癡如醉,許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恍然之色。
雲曦月則像個幽靈,時而在山門陣基處敲敲打打,時而在護山大陣的節點處刻畫符文。
如今的玄天宮大陣,早已今非昔比。雲曦月拍了拍一塊溫潤的陣石,自得地哼了一聲。
“搞定。現在彆說真仙,就是仙王來了,不脫層皮也彆想進來喝杯茶。”
整個玄天宮,欣欣向榮。
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,貢獻著自己的力量,也收獲著自己的成長。
除了曦瑤。
閣樓上,曦瑤默默地看著這一切。
她看著邢紅纓的煞氣日益凝練,修為突飛猛進,已穩坐外門第一人的寶座。
她看著王靈兒身周聚攏了越來越多的人心,無形中成為了宮主的另一隻臂膀。
就連林清雪,也憑著那份管理才能,成了宮中不可或缺的管家。
而自己呢?
依舊隻是那個端茶送水的侍女。
一股強烈的恐慌與焦灼,像毒蛇般啃噬著她的心臟。
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!
她必須……為宮主創造無人可以替代的價值!
……
夜色如墨。
葉玄的宮殿內,萬籟俱寂。
曦瑤深吸一口氣,推開了殿門。
她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,殿內沒有點燈,隻有世界樹灑落的淡淡輝光,將葉玄的身影勾勒得模糊而又威嚴。
他坐在寶座上,仿佛亙古便在那裡。
曦瑤的心跳得厲害,她跪伏在地,身體因緊張而微微顫抖。
她的雙手,高高地捧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色披風。
“吾主。”
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,那是耗費了太多心神與本源的結果。
葉玄沒有睜眼,也沒有說話。
曦瑤咬了咬下唇,將恐懼壓下,繼續說道:“吾主君臨天下,光芒萬丈。光芒之下,必有陰影滋生。”
“總有些汙穢之事,不該臟了吾主的手。”
“曦瑤不才,耗費三月心血,以自身部分魔道本源,融合幽影之晶,煉製了這件‘隱魔披風’。它能隱匿身形,隔絕絕大部分神識探查。”
她將披風舉得更高,頭顱深深垂下,幾乎貼在冰涼的地麵上。
“曦瑤……願為吾主的影子,去處理那些陰影中的一切。”
“請吾主,恩準!”
這,是她的投名狀。
她獻上的不隻是一件法寶,更是她的全部忠誠,是她甘願墮入黑暗,為他掃平一切障礙的決心。
大殿內,依舊一片死寂。
每一息的沉默,都像一把重錘,敲打在曦瑤的神經上。
她不敢抬頭,視線裡隻有葉玄那雙纖塵不染的黑色靴子,以及垂落在靴旁的,帶著淡淡體溫的白衣衣角。
就在她幾乎要被這片寂靜壓垮時,一隻手伸了下來。
那隻手骨節分明,白皙如玉,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的神性。
葉玄接過了那件披風。
他的指尖,在拿起披風的瞬間,仿佛無意地,輕輕劃過了曦瑤敏感的耳廓。
“嗡——”
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癢意,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曦瑤全身!
她的身體猛地一顫,一股熱流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,讓她靈魂都為之顫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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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暴露在了他的審視之下,無所遁形。
一個帶著玩味的聲音,從她的頭頂緩緩飄落。
“哦?黑暗中的事務?”
葉玄頓了頓,聲音裡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。
“你,準備好了?”
這句問話,像一顆投入心湖的巨石,激起滔天巨浪。
曦瑤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發燙,臉頰瞬間漲得通紅。
她感覺自己此刻不是獻上了一件法寶,而是將自己的一切,包括靈魂深處最陰暗的欲望和最瘋狂的野心,都毫無保留地攤開,赤裸裸地擺在他的麵前,任由他審視,任由他支配。
這種感覺,讓她恐懼,卻又讓她生出一種病態的興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