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要出現成體係的法律了嗎?”豎亥望著下方的皋陶,此時他的四周已經圍滿了來自各地的文人。
剛剛被撞到的姬益也興衝衝的擠進人群,不過益衣著寒酸,體型瘦弱,很快被擠出了中心。
“法律體係的出現,是原始社會走向文明的體現,如果說生產力是物質基礎,法律便是文化基礎。”
“不過這個法律並不是後世意義上的法律,而是更偏向於禮法。”
豎亥一邊想著,一邊在幾個隨從的幫助下往前擠。
皋陶也不住打量了幾下“鶴立雞群”的豎亥,開始講解起自己擬定的“法律”來。
皋陶身後的隨從將獸皮高高舉起,一共有五張,上方是豎亥還未見過的象形文字。
“這個字是人,旁邊是一團火,好奇怪。”
“這個字我認識,是鼻子,旁邊有一把刀。”
“這個是腿,這個是......”噎鳴看了看自己的下麵,又看看那個字旁邊的刀,隻覺下麵涼颼颼的。
“豎亥,這些字你認得嗎?”噎鳴拍了拍豎亥。
豎亥搖搖頭,說道:“恐怕這是這位皋陶自創的文字。”
“分彆是死刑、刺麵、割鼻、斷腿、宮刑。”豎亥看著五個新創的文字,將下麵的注釋讀給噎鳴聽。
噎鳴砸吧了幾下:“這些刑法是對誰用的,奴隸嗎?”
豎亥解釋道:“是犯下過錯的族人。”
噎鳴愣住了。
皋陶見四周的人已經全部聚集在此,開始講解起自己立法的初心。
從顓頊的絕地通天說到貴族和首領的天命屬性,批判了淫祀和巫教對邦國事務的乾預。
隨後強調了邦國之內秩序的重要性,矛頭直指邦國內的家族各自為政,對於族人之間的衝突靠決鬥、以勢壓人的野蠻處理方式,
隨後又感謝舜,對於舜向天下有才能和誌向的年輕人發出邀請,來到陶唐氏參與八元八愷的推舉。
周圍人群一陣議論紛紛,豎亥湊過耳朵,從各地不同的方言中聽了個大概。
“舜這幾年向華夏東夷的各大邦國發出邀請,舉薦人才來這裡接受策問,通過舜考驗的留在陶唐氏任職,參與華夏事務的製定和管理。”
“這是好事情啊,重視人才,加強文化和思想的交流碰撞。”
不過陶唐氏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。
豎亥拉過一旁的人問道:“仁兄啊,你可知道現在陶唐氏的各個官職由誰擔任?”
那人的口音有著明顯的安邑風味,他見到豎亥和噎鳴氣度不凡,身後還跟著奇形怪狀的奴隸,不由得肅然起敬,認真解釋道:
“你們是外來的人吧,帝堯在幾年之前便不再管理陶唐氏的具體事務,專心修訂新的曆法。”
“堯如今隻處理華夏東夷諸邦國之間的事務,至於陶唐氏內的事務則是全權交給了舜和他的兒子鼓俊。”
“天象曆法交給了來自高陽氏的叔獻、季仲。”
“我聽說司空的職務留給了共工氏的四嶽。”
那人口若懸河的介紹著這幾年陸續進入陶唐氏上層的各個青年才俊,最後才說起了皋陶。
“皋陶今年夏季來到安邑,隻麵見了堯舜一次,便直接被任命為司寇。”
豎亥聽的直皺眉,眼前這位見識匪淺,大小事務和官職任命基本都知道,但這也和每次任命都會在祭壇處公布有關。
“官職混亂,除了舜自行設立的五官之外,各種其他地方的官員名稱也還在使用,這可不是好事情。”
豎亥又細細琢磨了一會,察覺到有些不對。
豎亥又向那人問道:“如今你陶唐氏整個邦國的土地農耕誰在管。”
路人回道:“你是說司徒?每個聚落都有各自的司徒,不過最大的還是舜的兒子鼓俊。”
豎亥又問:“那軍隊呢?誰在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