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希安本來打算等拿到賞賜之後再離開,但沒想到樊押司那邊傳來消息,說程中學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,一心求死,這可真是讓人頭疼啊。
靳開收到這個消息後,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。他怒罵道:“讓李海趕緊回去,親自去審問!這家夥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!”
李海得到命令後,立刻向靳開請示,是否能帶著張希安和他一起返回青州府。靳開稍微思考了一下,覺得這樣也未嘗不可,於是便同意了。
就這樣,李海帶著張希安一同踏上了歸途。不過這次他們倒是不用像之前那樣匆忙趕路了。
一路上,兩人走走停停,累了就找個地方歇歇腳,餓了就找家飯館填飽肚子。而且全程都是李海買單,張希安則心安理得地蹭吃蹭喝。
“我的天呐,你是餓死鬼投胎嗎?怎麼這麼能吃啊?!”李海被張希安的食量徹底震驚了。隻見張希安麵前擺著十幾個白麵饅頭,李海才吃了一個,剩下的就被張希安風卷殘雲般地一掃而空。接著又是十多個餅子,李海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,這些餅子就又進了張希安的肚子。還有那三五碟小菜,張希安一個人就吃掉了一大半。
張希安略有些不好意思。“大人,下官飯量是大了些。”
“沒事沒事,能吃是福,能吃是福啊!”李海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故作堅強地說道。他心裡暗自叫苦,這頓飯的開銷可不小啊,但表麵上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。
“店家,再來三斤白切羊肉!”李海高聲喊道,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豪爽。店小二聽到後,連忙點頭應是,然後急匆匆地去準備了。
李海看著張希安,臉上露出了笑容,說道:“你儘管吃,彆客氣,不夠的話還有呢!”
張希安感激地看了李海一眼,微笑著說道:“多謝大人,那我就不客氣啦!”說罷,他便毫不客氣地夾起盤子裡的剩菜,放入口中大嚼起來。
不一會兒,三斤羊肉就被端上了桌。張希安的吃相十分豪爽,隻見他風卷殘雲般地將羊肉送進嘴裡,吃得津津有味。李海在一旁看著,心中暗暗叫苦,這三斤羊肉恐怕有兩斤半都要進張希安的肚子了。
“飽了嗎?”李海看著張希安那圓滾滾的肚子,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。
“飽了!”張希安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,笑著回答道。
如此一來,等到了清源縣已然是八天後了。
李海一路疾馳,終於抵達了目的地。他毫不遲疑,甚至連句寒暄都沒有,便直接切入正題,開始審問程中學。
程中學可不是個愚笨之人,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。他深知,如果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,那麼這個案子恐怕也就會成為一樁無頭公案,永遠都無法水落石出。因此,他堅信皇城司絕對不敢對他動用酷刑,畢竟他背後還有強大的靠山。隻要自己咬緊牙關,熬過這段艱難的日子,上頭自然會出手乾預,將他從這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。
然而,程中學卻萬萬沒有料到,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。這起案件竟然已經被捅到了大梁皇帝那裡,而且根本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。此時此刻,他的那些所謂的靠山們,一個個都巴不得他能早點死掉,好讓自己擺脫這一身的麻煩。
“程大人,何苦呢?”李海看著程中學,一臉無奈地說道,“事情已經發生了,你這般嘴硬又有什麼用呢?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。”
程中學冷哼一聲,語氣中充滿了不屑,“哼!我程中學行得正坐得端,有什麼好怕的?要麼彆來煩我,要麼直接結果了我!”
李海見狀,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本簿子的備份,然後逐頁翻看著,一邊看一邊念給程中學聽。程中學聽著聽著,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,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,但他還是強作鎮定,反駁道:“這不是我寫的,你們這是捏造證據!”
“可是,程大人,你的那些個靠山都已經認了,前些日子也都退贓了。”李海嘴角泛起一絲冷笑,“你覺得你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呢?”
“你胡說!”程中學聽聞此言,情緒頓時激動起來,他瞪大了眼睛,怒視著李海,“你這是信口胡謅,想要汙蔑我!”
“騙你作甚?此事已經到了皇上的桌前,你覺得嘴硬還有用嗎?”李海反問一句,臉上的笑容愈發嘲諷。
“你胡說八道!”程中學氣得渾身發抖,他高聲怒罵道,“你們這群混蛋,想誆我?門兒都沒有!”
“程大人,我可是皇城司的人,你覺得我會拿皇上來扯謊嗎?”李海臉上的笑容依舊,他似乎對程中學的憤怒毫不在意。
程中學此刻已經懵了,皇城司直屬皇帝,自然不會拿皇帝來撒謊。
“我。。。。。”程中學支支吾吾道。
“程大人,說實話,我們會給你一個體麵。”李海繼續說道。
“說了,能保全我的一家老小嗎?”程中學問道。
“晚了,但是起碼能給個體麵的死法。”李海回答道。
“好吧。”程中學妥協了。
“從頭開始說?”李海示意邊上親事官開始記錄。
審問持續了約莫進行了兩天。
“清源縣的官鹽丟失,隻有一半不到的官鹽,也沒有什麼二十三艘船,也沒有三百多船工護衛,我讓他們在河底丟下鹽包,就走了,等他們走了,我才讓人封鎖河道。”程中學說道。
“為何如此做?”李海問道。
“賬目對不上的太多了,隻能想辦法填窟窿,把這件事栽贓給白蓮教,也算合情合理。等風聲過了,那時候再把官鹽打撈出來,就可以填窟窿了。賬目也可以平了。”程中學說道。
“程大人,好算計。”李海冷笑道。
“千算萬算沒算到那個小巡檢,沒多久就尋到了河道裡的官鹽,把我計劃打亂了,我也隻得臨時變更計劃,希望他儘快結案,彆的以後再說。”程中學苦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