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把握有99.9999%,也不行。
所以,陳忠漢立刻問道:“既然你說那評論不是你發的,是你侄子發的,可有證據?”
“啊?”
“證據?”
郝春眨著眼睛,頓時懵逼了。
他是看到張偉出師不利,臨時想到這麼一個說辭。
哪有什麼證據。
不過郝春腦瓜子轉得飛快,立刻就想到了應付的話。
“那什麼,法官大人,我也是上網的,我聽人家說,法律上都是誰主張誰舉證啊。”
“既然你們主張那評論是我發的,那應該是你們拿證據才對。”
“不能讓我陷入自證陷阱啊!”
聽到這話,陳忠漢都無語了。
你說他法盲吧,他還知道“誰主張誰舉證”。
你說他懂法吧,他就是這麼理解“誰主張誰舉證”的。
陳忠漢無奈道:“誰主張誰舉證這話沒錯,但是,發表侵權評論的賬號市民注冊信息是你,這一點就可以表明,該賬號是為你所有,是你在使用。”
“現在你聲稱寫下評論的不是你本人,那就得你拿出證據!”
“現在是你主張,需要你舉證。”
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,眼神緊緊盯著郝春。
郝春梗著脖子,臉漲得通紅,大聲道:“不是,那咋能這樣呢?憑什麼你們說是啥就是啥?這不公平!張律師,你啞巴了?你倒是說句話啊,你說,這是不是應該法庭舉證?”他一邊說,一邊轉頭看向張偉,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不滿。
張偉翻了個白眼,道:“確實應該你舉證,證明發表評論的不是你。”
“不是你到底是哪邊兒的?你不幫我就算了,你怎麼還跟我對著乾!?”郝春頓時就不樂意了。
張偉懶得搭理他,轉過頭去,不再看郝春。
陳忠漢又開口道:“被告人,你是否有證據!?”
“我......”
郝春啞口無言,微微顫抖,想說些什麼,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他哪有什麼證據?
這會兒不知道該咋辦才好了。
於是又想到了張偉。
連忙看向他,眼神中充滿了求助的意味,問道:“張律師,這時候該怎麼辦?你不能不管我吧?”
張偉歎了口氣,看向法官說道:“審判長,關於被告人說的這個情況......辯護人事先也不知情。我申請,給他一點時間,讓他去準備證據,再視證據情況裁定。”
陳忠漢沉吟片刻,又跟另外四位審判員交換了一下意見,隨後點頭道:“同意辯護人的申請。”
“鑒於被告人郝春的案情出現新的重要情況,為保證裁決公正,基於司法精神,本庭決定,被告人郝春的案子暫且擱置,押後再審。”
“被告人,你要儘快準備好證據。”
“現在,庭審繼續,下一個被告......”
相當於跳過郝春的案子,直接進入下一個案子。
見此情形,郝春內心大喜,原本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,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。
感覺自己這一步棋,果然是走對了。
殊不知,他是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......
陳忠漢拿起另一份材料,庭審繼續進行。
然而......
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。
自郝春之後,那些被告人好像一個個都受到了降智光環的打擊,大腦皮層都變得無比光滑。
竟然,全都有樣學樣,學著郝春那樣,開始了甩鍋。
而且他們找的借口,那也是一個比一個清奇。
“法官大人明鑒啊,我的小紅豬賬號在半個月前就被盜了,我經常用著用著就被擠下去了,而且賬號裡也經常出現一些陌生的內容。我覺得,那評論肯定是盜號狗發的!”
“我是冤枉的!我前段時間逛商場的時候手機丟了,肯定是那個該死的小偷拿了我的手機,在網上亂發言!”
“實不相瞞,我兒子今年五歲,非常貪玩,尤其喜歡玩我的手機,唉......家門不幸啊,我這龜兒子,這次可是坑死爹了,我回去一定把他屁股打成八瓣!”
“我記得有一天我洗澡出來,看見我家那隻大蠢貓在拿爪子戳我的手機,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,評論其實是它發的?”
“......”
喪心病狂!
為了逃避法律責任,為了洗脫自身嫌疑,這些被告人簡直是喪心病狂了。
排在前麵的,好歹甩鍋對象是“人”。
而排在後麵的,因為不想借口重複,於是越來越離譜,尤其是某個天才,竟然說是他家貓發的評論......
你就說離不離譜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