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美蘭啊杜美蘭!”
王素芬突然癱坐在地上,雙手拍打著瓷磚地麵,哭得涕淚橫流。
“沒想到這麼多年都沒養熟你,終究還是個白眼兒狼!”
“你個喪天良的,你個挨千刀的!”
“家門不幸,家門不幸啊,怎麼就讓你這種惡毒的女人進了我老何家的門!”
“啊!!!”
王素芬拍著大腿,哭天搶地大叫起來。
鬼哭狼嚎的。
哭嚎聲在病房裡回蕩,驚得走廊外的護士探頭張望。
何立平重重地跌回枕頭裡,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,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。
他怎麼都沒想到,本來是針對林北的一場報複行動,隻為了讓自己心裡舒服點,找點心理平衡,解解氣。
居然能演變到這樣的程度。
悔不當初,悔不當初啊。
“張律師,你一定要救我啊!”
何立平看向了最後的救命稻草——張偉。
眼神裡滿是哀求。
此刻,
張偉也是一臉的無奈。
踏馬的!
早知道是這樣,這案子他就不可能接。
當對方是林北的時候,通常自己的當事人就會被施加降智光環,進行各種離譜炸裂的騷操作,生怕自己的刑期不夠長,非要變著花樣去加刑,甚至有時候還會背刺張偉……
這個準則,可不是張偉胡說的。
這是經過了無數個案子總結出來的血淚的經驗。
這不……
眼前這個案子正是印證了這個準則。
這一家人……
也不知道腦回路是咋長的,居然還真乾了常人難以理解的蠢事兒。
光是聽個隻言片語,都是足以讓人直呼牛逼的存在。
如果張偉早知道對方是林北,那這筆錢,他寧可不賺。
少接個案子,餓不死。
可如果接一個對方是林北的案子,那被自己的當事人騷操作氣一通,甚至是被背刺一番……
可不好受。
為了賺這倆逼錢,再搞出高血壓來,真犯不上。
隻可惜,
沒有如果。
張偉已經跟何立平簽了合同。
屬於是上了賊船,下不來了。
所以此刻,他隻能這樣說:“何先生,該做的,我會做,這個你不用擔心,積極配合警察同誌的調查和訊問就好了。”
其實張偉這番話,說得還是保守美化了。
他想表達的意思就是……
哥們兒你已經作死到這種程度,彆說我隻是個律師,我就是個法師,也救不了你。
我隻能儘人事聽天命。
你就自求多福吧。
畢竟張偉總不能直白地跟自己的當事人說沒希望。
多少還是要稍微的委婉一些。
聞言,
何立平神色黯淡地點點頭,從嘴裡擠出一個幾不可聞的“嗯”字。
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這時,
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老李清了清喉嚨,沉穩有力地開口道:
“刑了!”
“有什麼話,回所裡再說吧。”
“現在,王素芬,杜美蘭,你們兩個跟我們走一趟,接受調查。”
說到這裡,老李又看向何立平,眼神犀利如鷹。
“至於你何立平,我會找你的主治醫生詢問你的情況。”
“如果情況允許,你也得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“如果不行,那還是老樣子,在病房這裡就近對你進行訊問!”
說完,老李擺擺手。
立刻就有兩個警察各自上前,站到了王素芬跟杜美蘭的身後。
倆人隻能老老實實配合,跟著回派出所。
等待她們的,將是新一輪的訊問!
看到這樣的情況,
張偉無奈地歎了口氣,捏了捏眉心。
心累啊。
這次當事人的傻逼操作,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早一些。
以前吧……
好歹也是簽了合同之後,跟林北調解的時候才會乾蠢事兒,又或者,會等到法院開庭的時候,上演各種離譜操作。
而這個案子……
可以說還沒有簽合同,就已經犯蠢。
隻不過張偉知道得稍微晚了一點……
愣是讓這個燙手的山芋,爛在手裡了。
張偉任命般搖了搖頭。
還能咋辦?
錢難掙屎難吃。
忍著唄。
不過張偉也在內心暗暗下定決心,以後再接案子的時候,一定一定,要先問問對方是什麼人,更重要的是,得考察清楚自己的當事人是個什麼貨色。
不求多聰明,隻求彆傻逼。
而且要聽話,少自作主張去乾蠢事兒。
至於這次……
合同都簽了,還想啥呢?
乾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