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來看看您老乾啥呢?發生什麼事了,愁成這樣?”
周衛國放下拎過來的禮品,看著陸母一瘸一拐的忙著給他們倒茶水,忙伸過手幫忙。
說話間,陸母端過來兩杯放了白糖的熱水,盤腿坐在炕頭開始哭。
邊哭邊罵自家閨女不省心,“衛國,咱都自己人,俺也不怕丟人。實話跟你說,之前雪花的姘頭找來了,還帶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。
說讓俺閨女出撫養費,他不敢上劉家要錢,偏來為難俺們莊稼人。
狗娘養的,當初賭博抓人的時候,怎麼不一槍斃了他呢!”
提起那個孩子,周衛國也有些印象,沒想到過了這麼些年又鬨出事了。
陸母斷斷續續的說清了來龍去脈,原來王大山勞改出獄後,沒兩年老娘死了,隻留下這個孩子沒人照顧。
他一個男人吃了上頓沒下頓,偶爾四個姐姐過來照應一下父子倆,但長此以往,各家的男人也有了意見。
紛紛鬨出來不和,之前老人在世時幫襯一下毫無怨言,但人走茶涼,又不是缺手缺腳的殘疾人。
長得好模好樣的一個大男人,天天躺炕上等著親姐接濟,關鍵誰家也不富裕,誰家也有兒有女的需要花錢。
日積月累之下,四個姐夫怨聲載道的找茬鬨彆扭,嚇的親姐們也不敢過分幫襯這個弟弟。
之前他一個人還好說,現在多了一個拖油瓶,出不了遠門,他又不願意下地刨食,隻能乾些坑蒙拐騙的爛事糊口。
偶然間,在鎮上碰見拖兒帶女的陸雪花,才又把苗頭打到她身上。
王大山攛掇著那個孩子去劉家敲門要錢,見到陸雪花就喊“娘”,氣的她打也不是罵也不是。
明明自己的日子剛過順心點兒,劉家也早把那件事忘在腦後,乍然看見這麼大個孩子上門喊她“娘”,陸雪花著實嚇了一大跳。
劉大海更是氣惱的放下狠話,她真敢接濟那爺倆一分錢,立馬離婚,孩子全歸劉家。
陸雪花看著那孩子似曾相識的麵孔,想從上麵分辨出到底是誰的孩子,卻看他和兩個男人誰都相像。
劉家更不樂意那孩子上門,當初捧在心尖尖上的人,即使血緣關係不明朗,劉母還難過了好一陣。
現在有了自己的親孫子,劉家人當個寶似的捧著養著,早忘了之前那個孩子。
對此,周衛國不好多說什麼,畢竟這種事真按法律算起來,陸雪花有撫養孩子的義務,不出力也得出錢。
“那怎麼辦?他要打官司還是隻談錢?”
“衛國,那就是個賴子!滿口瞎話,漫天要價。他還把孩子撇過來幾天給俺們養,說俺們是他的姥姥姥爺,吃幾頓飯正常。可俺咋跟村裡人交代呀?”
陸母邊說邊哭,說到難處還不忘捎帶幾句王家的列祖列宗,痛罵幾句閨女不做人,生出個禍害出來。
“真要被鄉親們知道孩子的來曆,俺陸家的子孫咋出門?以後俺孫女還咋說親?
氣的俺恨不得給那孩子扔山上去,讓狼叼走吃了最好!
偏俺又狠不下心腸,逼的俺幾天沒出門,趁著天黑讓三兒子送回去了。
結果,堵到他爹閒在家裡賭牌,看不過眼打了他一頓,不要臉的還想訛俺家的醫藥費。
要不是俺老婆子潑辣罵的他不敢再上門找事,恐怕俺家又得賠進去幾塊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