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璣很了解嶽城,帶著尚榆晚在春花街玩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,不過尚榆晚都不怎麼感興趣就是了。
“後邊少了好多人啊,小晚。”
剛從一個商販手上買了兩個燈籠,兩人並肩而行,袁璣回頭看了一眼。
尚榆晚也懶得幾次三番的糾正他的稱呼,目光移過去的同時翻了個白眼,“交易已經開始,我們自然要幫大人解決後麵的曲啟尾巴。”
“那先生那邊......”
“有人護著,會清理乾淨的。”
袁璣笑著點頭,“和百家樓做生意,果然不虧。”
尚榆晚和他信步走在拱橋上,混跡人流當中。
他們二人郎才女貌,在外人眼中看來十分般配。
“有句話想問問袁大人,不知可否解惑?”
“小晚,我們是朋友,想說什麼就說,想問什麼就問。”
袁璣這時候笑得不摻雜絲毫的虛情假意,頗有幾分稚童的模樣。
尚榆晚眼角抽抽,“你為何非要我陪著你,你和尚小姐有何淵源?”
這人將她認作自己的替身,今夜這個模樣,總覺著......不知是不是她太過自信了。
——袁璣是不是,喜歡前世的她?
“就當我性情偏執,癡人一夢吧。”袁璣眼底神色微變,異樣一閃而過,笑道:“至於其他的,就是秘密了。”
二人在拱橋中間站定,望著河邊放花燈的人們。
尚榆晚眉頭輕揚,“秘密?”
她可不記得自己和袁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。
袁璣見她似是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,先是輕歎一聲,隨後道:“其實真要說的話,也稱不上秘密。”
尚榆晚不言,靜待後話。
“我和她曾經是朋友。”
袁璣的眸光黯淡幾許,難得流露出神傷之色。又或者說,隻有他把她當成了朋友。
而那時的他對尚榆晚來說,不過是茫茫千萬人當中的一個微末過客。
“後來啊。”袁璣自嘲,“她不記得我了。”
尚榆晚眼神一怔,愣了愣。
“你想不想聽更多?當真要聽?”袁璣旋即又開始笑得燦爛起來,“有條件的哦。”
條件,就是她的命。
聽了他和小晚過往的人,都要死。
袁璣笑容不變,翹起來的眼尾卻透漏出一絲狠厲的殺氣。
自從百家樓的“尚榆晚”這個人出現在耳邊的那一刻,他就算計好了等著他們上門。
任何一個假冒她的人,都該死。
尚榆晚察覺出不對,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。
想到這人心機深沉,她選擇明哲保身,知道的越少越好。
“不必了。”
袁璣卻是大發善心,要讓尚榆晚當個明白鬼,將他和前世的尚榆晚之間的過往娓娓道來。
“當時我六歲,她比我大一歲,還高一個頭。”
那一年,百裡蒲剛剛收養袁璣不久,看袁璣資質很是不錯,就安排他和京都的一眾公子哥在墨規書院念書。
墨規書院是百裡蒲年輕時一手建立起來的學堂,那匾額還是承明帝親筆所寫,全京都的大戶人家和教書先生都擠破了頭的想進去,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。
百裡蒲也在這學堂裡教書,不過他同時也是大虞的禦史大夫,整日整日的忙,許多時候難免忽視了袁璣。
他孤僻慣了,無親無友,也不甚了解小孩子之間的彎彎繞繞,更不知道袁璣到了書院之後不久就受了那些公子哥和狗腿子的欺侮。
這個生如浮萍般的孩子每次囁囁嚅嚅的來找百裡蒲,到最後都不曾說出自己被人欺負的事。
因為他怕百裡蒲嫌棄他沒用,怕被丟棄。
尚榆晚撇開頭望著不想知道的太多,耳朵卻忍不住去細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