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清序看了袁璣一眼,年紀輕輕就能成為禦史中丞,他可不信背後沒有承明帝的手筆,所以並不打算告訴他想知道的東西。
“想知道什麼,等晚晚回來了你自己去問她。你先和我說說,晚晚和禦史大人說什麼了?”
尚榆晚不會對袁璣敞開心扉,所以蕭清序能放心的讓袁璣自己去問她。
說起今日一早尚榆晚的模樣,蕭清序當時可沒忽視她眼裡哭過之後才會有的血絲,看她那樣子估計是不想說的,就沒問。
“陸旭夫人的絕筆。”
袁璣想到當初在暗處偷聽的暗衛給他的消息,不免困惑,“她現在才把絕筆拿出來,就是為了公主?”
蕭清序一怔,旋即點頭。
尚榆晚什麼都好,唯獨一點不好:對自己太過狠心。
她為了達成目的再痛也願意承受,卻不肯讓她在意的人多吃一星半點的苦。
袁璣也沉默下去。
“這事兒也怪我,沒早些認出她。”
不然也不用逼到小晚把絕筆拿出來讓百裡蒲再往蕭清顧這邊偏一偏。
陸旭夫人的死對小晚來說,算是很大的打擊了,蕭清序或許不知道,但袁璣是知道一點的。
雖然不多,卻也能從當年小晚的臉上看出些東西來。
似乎和承明帝有關……但袁璣查了許多年也沒查出個什麼出來,自然不敢輕易下定論。
“不過你不讓我跟著她走是為什麼?”
袁璣還是不喜蕭清序出發前拿百裡蒲把他壓回來這事,“她一個人去琅絳,你就一點也不擔心?”
“因為那是尚十二。”蕭清序何其了解尚榆晚的性子,“她賭不起。”
“一絲一毫的風險,都賭不起。”
“......難怪,我去攔她,她直接騎著馬從我頭上過去了。”
蕭清序:“......”
依照晚晚當時的心情,沒給袁璣一蹄子踩死都是看在百裡蒲的麵子上了。
“可我還是不放心,不如我現在倒回去找她?反正你身子骨不好,就跟著公主走吧。”
蕭清序看他一眼,“她不會死。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蕭清序閉上眼睛,“隻要我還在,她就不會死。”
說完這句話,他就不再開口。
袁璣雖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,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是哪裡不對。
看這人的樣子,想必也不會說,索性就閉嘴不問了。
尚榆晚從嶽城去琅絳需要半個月時間,蕭清顧等人這邊不敢耽擱,姬素閒更是一催再催,原本第三日才能到的隱賢寺硬生生在第二天入夜之時找到了。
寺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,雜草叢生,灰塵蛛網不計其數。
隱賢寺山門處,早有人提燈等候。
此人是個瘦瘦高高的女子,一身乾脆利落的夜行黑衣,黑巾蒙麵,淡聲道:“我家主人等很久了,各位大人,請跟我來吧。”
蕭清序,姬素閒和蕭清顧走在最前麵,明書和小滿被死死綁住雙手走在中間,白逍野和程一水帶著二十多個樓客在最後邊。
居共澄,袁璣和百裡蒲以及劉夢遙那幾個人在隴城暫時安頓,沒有跟來。
姬素閒不動聲色的查看周圍,眼神陰狠了些。
一點動靜也沒有,事出反常必有妖,想必暗地裡藏了不少的人......準備的還挺足。
蕭清序等人安安靜靜的跟在黑衣女子身後,走入隱賢寺的大殿。殿內放著一尊正襟危坐的坐佛,寺廟落敗,年久失修,現在隻能看見佛身上還有些許金漆。
佛像跟前立有一人,一身黑色夜行衣,戴著黑色紗網長到近乎拖地的帷帽,看不清容貌。
“公主殿下,樓主大人。”
蕭清序見此人分明是女子身形,卻傳出一道男聲。
那人似乎笑了一下。
“我們,終於見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