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彌漫著複雜的氣味。
到底做了虧心事,路櫻覷他兩眼,順帶的,拽起他乾淨的衣角,給自己擦了擦嘴巴。
“提醒過你了,”路櫻淡定道,“二哥人中龍鳳,能笑對一切困難的。”
金北周硬生生氣笑了。
他利索地脫掉襯衫,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,躬著腰用襯衫將地麵擦了擦。
“路公主,”金北周掀睫,混不吝的調調,“請問我可以去洗個澡嗎?”
路櫻比他先起身:“這什麼味啊,太惡心了,你趕緊打掃掉。”
“......”金北周額角抽抽,這姑娘先是說了一堆有的沒的,隨後又因為厭惡他的親吻吐出來,最後再將爛攤子扔給他一個人。
用他用得順手又自然。
還鬨著跟他離婚?
離了誰這樣伺候她。
金北周陰鷙的眉宇舒展開,將臟衣服團好扔進垃圾桶,腳步輕快地進了浴室。
知道葛琪會給自己包紅包,路櫻提前幫她準備了一份禮物,是一件定製的改良款旗袍,香芋紫的色調,外搭一件雪白的狐狸毛外套。
很配葛琪雍容的氣質。
路櫻纏她提前換上。
葛琪心懷感激:“很貴吧?”
“不貴,”路櫻說,“而且大嫂你年年都給我紅包,我不能總是讓你吃虧。”
葛琪佯裝拍她:“什麼吃不吃虧,是規矩,沒有吃虧一說。”
談到這,葛琪頓了下:“小二不知道寶寶的事,我和媽隻能借著飛寶的由頭給你兩個...不怨他。”
“沒怨,”路櫻聳聳鼻翼,“以後我不會再將精力放在他愛我、他不愛我、他究竟愛誰上。”
她要把注意力移開,放在值得的人和事情上。
爛人和爛事都不配占據她的時間。
葛琪沉默:“是金家對不住他。”
路櫻不懂:“嗯?”
“你大哥這些天給我透露了一點,”葛琪說,“小二原本是不願接手皇庭的,他的目標一直是自己創業,創辦他的公司,但為了金家,為了斯年,他不得不接下皇庭。”
皇庭的主業,是不能站在陽光下的。
它相當於一個巨大又密集的信息庫,掌握著塔尖上那些人最陰暗的一麵,隨便漏一點出去,便是對方的命脈。
金北周一接手,等於他自己主動走進這個無法見人的產業,做著手上染血的工作。
他扼製彆人命脈,不管哪路神仙都要賣他幾分顏麵,而同時,也將他自己架於炭火之上。
隨時會被反噬。
可路櫻不知道這些。
她從未去過皇庭。
金北周沒帶她去過。
路櫻曾因這事跟他鬨過,金莓莓都去過,她憑什麼不能去。
當時金北周沒解釋,他以一慣的做法,死皮賴臉地哄,上床、送禮物,把她哄得暈頭轉向,然後將這事輕飄飄帶過。
路櫻不否認他們有感情,但感情歸感情,合適歸合適。
金北周每次解決事情的方式,讓她沒有安全感,讓她時時刻刻處在內耗中。
“大嫂,”路櫻說,“他是金家人,為金家付出是應該的。”
葛琪輕輕歎息。
就是可惜了他們的感情。
路櫻在嗓子眼裡咕噥:“我的今天也是我活該的。”
金北周一個澡洗了大半個小時,他倒沒什麼潔癖,怕路櫻挑剔,不徹底去了味,到時候又嫌他這這那那,抱都不給抱一下。
這姑娘毛病賊多,穿了件她不喜歡的衣服都要嫌刺眼,在他懷裡扭著鬨著,非逼他換了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