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較於路櫻和金北周吵吵鬨鬨的相處,葛琪跟金斯年簡直是成年人做體麵事的代言。
兩人和和氣氣的,相處時大方自然,完全不像一對已經離婚的夫妻,更像一對熟知對方習慣的多年老友。
熟悉,平淡,沒有愛恨情仇,情天恨海的激烈。
路櫻看了羨慕,這才是成年人的感情啊。
體麵。
一扭臉,路櫻跟金北周賤嗖嗖的眼神撞上。
媽的。
晦氣。
路櫻又把頭轉了回來。
耳邊立刻傳來男人繃不住的低笑:“乾嘛啊你,想挨收拾是不是?”
路櫻:“都是人,一個家庭長起來的,你能不能跟你哥學學!”
葛琪跟著笑了。
緊接著,金斯年眸中漾出點短促的笑意。
“我才不學他,”金北周欠欠的,“他不也離了,又比我好到哪。”
金斯年:“......”
路櫻惱火:“大嫂,咱們去院裡散步,我昨天看見西拐角有刺梨,咱們去摘。”
“行。”
“打著傘,”金北周叮囑,“再曬黑了。”
沒人理他。
葛琪還是撐了把遮陽傘,挽著路櫻手離開。
等兩人走遠,金斯年古井無波地問:“電網怎麼回事?”
“不是說了...”
“少騙我,”金斯年嚴肅,“不至於。”
如果隻是為了防路櫻逃跑,一個阿豹就行了,不至於上電網。
金北周聳聳肩,沉默不言。
金斯年:“需要幫忙就開口,隻有千日做賊的,沒有一直防賊的。”
金北周喉嚨裡意味不明地哼了聲。
餐廳安靜,光線明亮,半空能看見光的軌跡,莫名添了些孤寂。
兩個大男人相對而坐。
一個家還是不能缺少女主人啊。
“大哥,”半晌,金北周難得正經,“我讓律師送幾份文件給你,你幫我保管。”
“什麼?”
“隻是以防萬一,”金北周淡淡,“我不能拿櫻櫻和我女兒去賭。”
金斯年不明白,但他不是追根究底的性子,既然弟弟拜托,他應了就是。
“電網的真相,”金斯年說,“弟妹會誤會你隻是想囚禁她,其實你可以告訴她...”
金北周打斷他話:“她不知道,那狗洞就是狗洞,一旦她知道,必定會引發各種猜想,然後變成一隻驚弓之鳥,心理負擔能壓垮她。”
“......”金斯年望著他,“你呢?”
“我?”金北周哂笑,“我隻怕不能陪她到老,不能陪我女兒長大。”
可誰會不怕啊。
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。
他年紀不大,25歲,這短短二十多年,活的隨波逐流。
命運將他推向哪裡,他就去往哪裡。
僅憑他個人力量,什麼都扭轉不了。
他想保守的秘密,公開了。
他想要得到的人,失去了。
他都試過了,每個方向,每一條路都試了,但似乎都是錯的。
結果告訴他,都是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