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莉婭來到了傷者們所在的病房,本還在言辭激動叫罵著的四人,在窺見赫莉婭的身影後,都紛紛閉上了嘴。
除了她以外,其他三個主裁判也來了,安塞爾和達米安陪同。
安塞爾很自覺地站到了她身邊,剛想詢問她那邊情況如何,就聽見赫莉婭開口道:
“這件事到此為止,互不追究。”
不僅是那四人震驚,就連瓦羅辛格都瞪圓了眼睛,不解地看著她,完全不理解她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。
“公主殿下,恕我不能答應!”第一個被愛莉安娜針對的人強忍著怒氣道,“她差點殺了我,我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!”
“殿下!難道您要包庇一個殺人犯嗎!”
“赫莉婭殿下,那女人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殺人,你竟然要特赦她無罪?你瘋了?”多羅多罵道。
赫莉婭冷冷地看向他,不解反問:“殺人犯?”
“那你去推她的時候,難道就沒想過她可能摔下馬跌死嗎?”
“若要這麼說,你豈不是也是殺人犯?”
他臉色霎時白了,但很快又被怒意染紅,“她那不是沒事嗎!可我是實打實地從馬上摔了下來啊!”
“要不是有治愈魔法師,我早就死了殘了!”
“公主殿下!傷不在您身上,您當然不疼了!可我們卻是實打實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啊!”
“可你現在不是也沒事嗎?”赫莉婭這話說得幾乎可以說是冷漠無情。
“而且,她隻是射中了你的馬,是你自己沒穩住摔下去了,你摔斷的腿你至少要負一半責任。”
他被氣得大喘氣,整張臉憋得通紅,可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更多彆的話來。
“而且,若真要追究下去,之前比賽的組內,有多少傷了馬害了人,又有多少下了黑手毒手的,我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。”赫莉婭繼續道。
“本場的考核規則裡沒有說明不得傷人,也沒有說明不得傷人的馬,而且設計劃分組彆本身也是為了讓選手競爭。”
“那競爭過程中有人受傷,不是再正常不過嗎?也不是沒有其他人受了傷啊?怎麼那些人就不追究責任了?”
“我態度擺在這裡,要麼就全都一起追究,要麼就都彆追究。”
赫莉婭說話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,在這件事上,她就是要護著愛莉安娜。
“殿下,就算我們答應了您的要求,可外麵的觀眾呢,您要怎麼跟他們解釋?”另一人拿輿論來向赫莉婭施壓。
“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,這有什麼需要好解釋的?”赫莉婭反問,“你都拉弓對著她了,還不允許她向你反擊嗎?”
“你們將箭尖對準她的那一刻,就該做好被報複的準備啊。”
“而且,那是賽場,你們技不如人,怪誰?”
“日後上了戰場,難不成你還指望敵人對你手下留情嗎?”
“可我們壓根就沒傷到她啊!”那人隻覺得赫莉婭不講理。
話音剛落,隻見赫莉婭的身影如鬼魅一般,不知何時拔出了身旁卡萊爾的佩劍,將鋒利的劍刃靠近了那人脆弱不堪的脖子旁。
隻要她或他稍微動一動,怕是就要見紅了。
她微微俯身,在那人耳畔輕聲道:“可我現在也沒傷到你,不是嗎?”
那人渾身顫抖,不敢說話,不知道是怕的,還是氣的。
或許二者兼有。
“殿下,冷靜,我們商量一下吧。”瓦羅辛格勸道。
赫莉婭收劍,將劍丟還給了卡萊爾,隨後往房間門走去,示意到外麵去說。
安塞爾和達米安是天然站在赫莉婭這邊的,所以他們也跟赫莉婭持一樣的態度:要麼全追責,要麼都不追責。
“傷了人就是要負責,不然日後還得了,慣出一個殺人犯來怎麼辦!”多羅多強烈表示反對,並堅持要讓愛莉安娜吃點苦頭。
“的確,其他人之間的摩擦頂多算是競爭中的無心或意外,而她那明顯就是故意奔著要他們命去的,不罰難以服眾啊……”吉賽韋爾道。
“但他們之中也有人直接朝愛莉安娜放了箭,這還能算無心,算意外嗎?”赫莉婭反駁道。
“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凶,總不能一點交代都沒有,您若是就此放過,其他人會怎麼想?”吉賽韋爾道。
“他們同樣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凶,甚至是直接射的人,愛莉安娜隻是射馬,這兩者之間還是有本質差彆的。”赫莉婭再次反駁。
“更彆說他們本可以反抗,四個人還打不過一個女人,自己丟了大臉,怎麼還好意思追究?”
“傷人是事實,這點無可否認,不給傷人者一些懲罰,有違公正。”瓦羅辛格道。
他沒有站在赫莉婭這邊。
赫莉婭氣笑了,“公正?那麼多人都動了手腳,就她要被罰,這叫什麼公正?”
“論律法,帝國每一位公民都有扞衛自己生命的權利,愛莉安娜在自己生命受威脅的情況下反擊,既符合道義,也合乎律法。”
“可律法也規定了當眾行凶者有罪。”吉賽韋爾道。
小主,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,後麵更精彩!
“那上一組比賽裡撞了人害人摔倒的,上上上組射箭傷了人的,還有最早開始的那一組踹人馬害得馬受驚摔了人的,這些不也是當眾行凶?”赫莉婭再次反駁。
“赫莉婭殿下,我知道因為她是女人,你也是女人,所以你想護著她。”多羅多插話道,“但你也不能這樣不講理啊!”
“我不講理?我說的哪一句話不是在說理,你自己蠢聽不懂腦子轉不過來就彆瞎摻和,顯得你像頭無腦的豬。”赫莉婭罵道。
多羅多氣炸了,腦袋上的毛豎了起來,赫莉婭看到後心裡卻不合時宜地冒出來一個想法:
要是能拔點送給莫比休斯老師就好了,他肯定會高興的……
這件事的確不好處理,即便愛莉安娜有保護自己以及比賽競爭難免傷人這層理由在,可她到底沒受傷,好好的呢,而他們受了重傷,這是事實。
受害者總是占著理的。
而且人證物證俱在,幾百雙幾千雙眼睛圍觀了她的作案全過程,她逃都逃不掉。
赫莉婭要想保,那就隻能以這樣的方法,死磕理,拉著其他人一起下水。
“殿下,這樣真不妥。”瓦羅辛格又勸道,“她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傷人,某種意義上就是在挑戰權威,挑戰這考核的公正。”
“若是我們不罰她,有損皇室聲譽,也有損帝國的形象,更是在踐踏律法啊。”
“我也沒說真不罰,我說要罰就一起罰,她挨罰,那些動了手的,也都要一起挨罰。”赫莉婭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