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穿過衣香鬢影的大廳,走向通往貴賓停車場的專用通道。
通道內的燈光比大廳暗淡了許多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和高級香氛混合的味道。
就在他們即將走到通道儘頭時,幾個身影,從側麵的陰影裡走了出來。
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黑色緊身T恤的壯漢,脖子上紋著一條猙獰的過肩龍,手臂肌肉虯結,一看就是常年打打殺殺的狠角色。
他們一言不發,隻是並排站著,像一堵牆,堵住了去路。
吳雅的身體瞬間緊繃,上前一步,將沈岩和賀婉晴護在身後。
她的眼神,變得像刀一樣鋒利。
賀婉晴的心,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認得那個為首的壯漢,是鯊魚林手下的金牌打手,人稱“乾哥”。
“沈先生是吧?”
乾哥開口了,聲音粗礪,帶著一股濃濃的煙草味。
他上下打量著沈岩,眼神裡滿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輕蔑。
“初來乍到,不懂港城的規矩?”
沈岩的腳步停了下來。
他甚至沒有看那個豹哥一眼,目光依舊平視著前方的出口。
“什麼規矩?”
他的語氣,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的天氣。
豹哥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發黃的牙齒。
“不屬於你的東西,彆伸手。”
“伸手了,就要有被剁掉的準備。”
他身後的幾個馬仔,聞言發出一陣低沉的哄笑,配合地捏了捏自己的指關節,發出哢哢的聲響。
賀婉晴的臉色更白了,她下意識地抓住了沈岩的衣角。
是她。
是她連累了他。
如果不是為了幫她出頭,這個男人根本不會惹上鯊魚林這種地頭蛇。
沈岩終於側過頭,視線落在了豹哥的臉上。
那眼神很靜。
靜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。
乾哥被他看得有些發毛,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,嘴上卻依舊強硬。
“林哥說了,想在港城混,就要拜碼頭。”
“今晚海景樓,他老人家親自設宴,給你個機會。”
“識相的,就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言下之意,不識相的後果,不言而喻。
空氣,仿佛凝固了。
賀婉晴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。
就在這時,沈岩忽然笑了。
那是一個很輕的笑,甚至沒有發出聲音,隻是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。
“回去告訴鯊魚林。”
他開口,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安靜的通道裡。
“他的茶,我沒興趣喝。”
“他的麵子,也沒那麼大。”
“還有,”他頓了頓,眼神驟然變冷,“管好你的狗。”
“再敢攔我的路。”
“我就讓他,永遠都學不會走路。”
乾哥臉上的笑容,僵住了。
他身後的馬仔們,也停止了哄笑。
他們看著沈岩,像是看著一個瘋子。
在港城,敢這麼和鯊魚林說話的人,一隻手都數得過來。
而眼前這個內地來的年輕人,顯然不在此列。
“你他媽說什麼?”
乾哥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,一股被羞辱的怒火直衝天靈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