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冰魄劍的寒芒卻割裂了整片蒼穹。
顧瀾之足尖輕點劍身,道袍廣袖在夜風中獵獵翻卷,摩天輪絢爛的霓虹燈自他足底寸寸碎裂。
冰晶正順著鋼鐵支架瘋狂蔓延……那些凝結在鋼筋上的霜花,恰似銀河倒懸。
“開陽。"
隨著清冷低語,顧瀾之左袖中甩出七點星芒。第一顆墜在遊樂園東南角的許願池,池水霎時凝成冰鏡;第二顆釘入旋轉木馬中央立柱,彩漆木馬忽而鍍上霜色銀邊。
道袍下擺掃過摩天輪頂端的避雷針時,剩餘五顆星辰已拖著冰藍藍色尾焰刺破雲層。
整座遊樂園開始震顫。
的糖絲在空氣中凝成水晶晶蛛網。
顧瀾之踏著劍尖淩空轉身,北鬥七星陣圖恰在此刻自他袍袖間完全展開——七道星軌在黑色的天幕交織成網,每道軌跡都在墜落冰晶,像是將整個銀河揉碎了傾瀉而下。
顧瀾之踏著冰魄劍掠過摩天輪頂端,道袍廣袖翻飛間完成了北鬥七星陣圖。
冰魄劍發出龍吟般的清嘯,劍柄處浮現的符文與星陣遙相呼應。顧瀾之並指劃過劍脊,殷紅血珠滲入玄冰的刹那,陣眼爆發出刺目銀光。
方青青突然發現,自己呼出的白霧竟在空中凝結成守護咒文。
骷髏群發出尖嘯,時嘉恒的鎏金長笛已抵在唇邊,《安魂引》的旋律化作金色符文纏繞住躁動的怨氣。
時嘉恒的衣擺掠過青石階上斑駁的苔痕,鎏金長笛在月下流轉著千年霜色。
遊樂園殘破的梁柱間,粘稠的怨氣正如沸騰的黑潮,無數張痛苦的人臉在霧氣中浮沉。
他抬腕的瞬間,遊樂園簷角銅鈴無風自動。笛身十三道螺旋紋路次第亮起,仿佛有熔化的星辰在鏤道螺旋紋路次第亮起,仿佛有熔化的星辰在鏤空音孔間流淌。
當第一縷笛音穿透夜色,月光突然有了重量﹣﹣清泠的曲調在虛空中凝結成半透明的金色漣漪,遊樂園四角的鎮魂幡應聲展開血色咒文。
《安魂引》的第七闕自唇間溢出的刹那,異變陡生。怨氣凝聚成三丈高的扭曲人形,數以千計的骷髏手臂從黑影中爆射而出。
時嘉恒旋身避開襲向麵門的骨爪,足尖點過翻倒的旋轉木馬,笛聲卻未斷分毫。
那些破碎的音符落在地上,竟生出細小的金藤,順著石縫瘋長成發光的脈絡。
"錚!"
第二段旋律驟轉激越,纏繞在笛尾的雪色流蘇無風自揚。無數金色符文從音孔中噴薄而出,像是被月光熔化的金字碑文,又似倒流的星河。
這些遊動的光痕在空中交織成鎖鏈,將怨氣幻化的鬼麵層層絞碎。某個瞬間,時嘉恒的瞳孔映出符文流轉的軌跡﹣﹣那正是鐫刻在長笛內壁的《度厄經》全文。
怨氣發出尖厲的嘶鳴,黑潮中忽然睜開九隻血目。時嘉恒喉間泛起腥甜,他知道這是靈力透支的征兆,但按在音孔上的手指反而加重了力道。
鎏金紋路灼燒著掌心,笛聲裹挾著三百年前那位大樂師封存的靈力,化作漫天金蝶撲向翻湧的黑暗。
當最後一段顫音撕裂夜幕,所有符文鎖鏈同時收攏。怨氣核心顯露出半截森白指骨,那是作崇百年的凶物本體。
時嘉恒咬破舌尖,將心頭血噴在笛膜上,鎏金長笛驟然爆發出烈日般的光芒。符文洪流吞沒指骨的瞬間,他看見記憶殘片中那位贈笛的白發樂師,正在同樣的月夜下吹奏著安魂的終章。
黎明前的黑暗裡,遊樂園地麵鋪滿細碎的金塵。時嘉恒倚著焦黑的梁柱,長笛尾端悄然裂開一道細紋。濃霧漫過他的衣角時,那些未散儘的符文仍在空中遊弋,像一場無人得見的螢火星雨。
方青青趁機咬破舌尖噴出血霧,以指為筆在空中畫出往生符:"他們的執念在控製室!"
話音未落,三具骷髏突然融合成巨屍,腐爛的過山車安全帶勒向三人脖頸。
顧瀾之劍指抹過劍鋒,霜氣順著鋼索凍結整具骸骨;時嘉恒笛聲陡轉,音波震碎冰雕時竟露出藏在胸骨裡的員工證。
"王建國,32歲,設備檢修員……"方青青顫抖著觸摸照片上憨厚的笑臉。
暴走的骷髏們突然停滯,空洞的眼窩裡浮起微弱螢火。
顧瀾之將劍尖插入陣眼,銀色星輝順著地縫漫延成河;時嘉恒的笛聲愈發輕柔,十年前塵封的真相在月光下顯形……
雷雨夜的檢修梯上,王建國發現過山車齒輪異常。
他瘋狂衝向控製台,卻被閃電劈斷的鋼架貫穿胸膛。二十個工作人員在暴雨中奔向故障設備,混凝土卻在警報響起的瞬間傾瀉而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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