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何鏡山與李敬同兩位泰鬥,卻仿佛對周圍的喧囂充耳不聞。他們的全部心神,早已被前方那座沉默的、沐浴在晨光中的巨大城牆,給徹底攫取了。
他們邁開腳步,在安保人員艱難開辟出的一條通道中,緩緩地,向著那座城牆走去。
離得越近,那份源自於建築本身的、磅礴的壓迫感就越是強烈。
那不是現代鋼筋混凝土建築那種冰冷的、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壓迫。而是一種更為厚重、更為古樸的、充滿了曆史沉澱的威嚴。仿佛他們麵對的不是一麵牆,而是一段活著的、凝固了的千年時光。
終於,一行人站定在了城牆的腳下。
何鏡山伸出手,那是一雙畫了幾十年圖紙、布滿了褶皺卻異常穩定的手。他沒有去觸摸那看似粗糙的牆磚,隻是虛虛地,在距離牆麵一寸遠的地方,緩緩地,摩挲著。
“老李,你看。”他的聲音,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、巨大的情緒波動,“這肌理……這色澤……每一塊磚的大小、形狀都帶著微妙的差異。表麵的風化痕跡,還有這磚縫間模擬出的、若有若無的青苔……它不是在簡單地模仿‘舊’,它是在用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技術,複刻‘時間’本身啊!”
李敬同教授早已拿出隨身攜帶的放大鏡,仔細觀察著一塊牆磚的細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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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止啊,何老。”他抬起頭,眼神中是同樣的震撼,“你看這城樓的形製,重簷歇山頂,鬥拱的樣式,明顯是明代的官式做法,但它的體量和與山勢結合的這種氣魄,卻比任何現存的明代城關都要宏偉!這不是抄襲,這是在吃透了曆史規製之後,進行的一次理想化的‘再創作’!你看那兩座角樓,竟被改造成了店鋪,古人的形,現代的魂,結合得天衣無縫!”
周圍的遊客們,雖然聽不懂這些專業的術語,但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,這些國內最頂尖的專家們,在麵對這座城牆時,臉上那種如同見到了神跡般的、混雜著敬畏與狂喜的複雜神情。
一些正在直播的遊客,更是將鏡頭死死地對準了專家們,激動地進行著現場解說:
“家人們!家人們你們看到了嗎!專家已經開始現場勘察了!你們聽聽,什麼‘複刻時間’,什麼‘理想化再創作’!這評價也太高了!這絕對是真家夥啊!”
就在這片由專家們的震撼與遊客們的狂熱交織成的、幾乎要沸騰的氣氛之中。
那扇一直緊閉著的、巨大的朱紅城門一側,一扇小小的偏門,“吱呀”一聲,悄無聲息地打開了。
兩個身影,一前一後,從門內走了出來。
走在前麵的,是一位穿著一身極為普通的白色襯衫和休閒褲的年輕人。他身形挺拔,麵容清雋,臉上掛著一絲淡然的、仿佛對眼前這數萬人的喧囂場麵毫不在意的微笑。
而在他身後半步,則是那位遊客們都熟悉的副園長孫浩然。他穿著一身得體的正裝,臉上帶著職業化的、溫和的笑容。
劉楚。
當看到那個年輕人的瞬間,所有人的心中,都同時浮現出了這個名字。
他沒有前呼後擁,沒有誇張的排場,就這麼簡單地,如同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一般,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。
但他出現的那一刻,整個廣場那鼎沸的聲浪,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,輕輕地按了下去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下意識地,從那些泰鬥級的專家身上,移開,彙聚到了這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“締造者”身上。
劉楚的腳步不急不緩,他穿過人群,徑直走到了何鏡山與李敬同兩位老者的麵前。
他沒有像孫浩然那樣立刻伸出手去寒暄,隻是安靜地站定,對著兩位老人,微微地,躬了躬身。
不卑不亢,不遠不近。
那姿態,是晚輩對前輩的尊敬,卻又帶著幾分主人對客人的從容。
“何老,李老。”
劉楚開口了,聲音清朗,溫和,如同山間的清風。
“山野之地,僻靜簡陋,讓諸位先生一路舟車勞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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