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會是何處?”
眾人紛紛猜測,卻都不得要領。劉楚隻是笑而不語,將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到了頂點。
眾人不再多問,懷著滿腹的期待,在劉楚的引領下,離開了這座漂浮於湖心之上的水上宮殿。
他們沒有返回喧鬨的主碼頭,而是乘坐畫舫,抵達了湖岸一處更為僻靜的渡口。
夜風拂麵,帶著湖水的清涼與岸邊花木的幽香,瞬間洗去了眾人因酒食而起的最後一絲燥熱。
他們踏上青石板鋪就的沿河小徑,向著來時路緩緩踱步而歸。
此刻的水鄉,與白日裡的人聲鼎沸已是截然不同的兩番光景。
河道兩岸的店鋪大多已經上板打烊,隻有屋簷下那一盞盞造型各異的燈籠,還在儘職儘責地散發著溫暖的橘色光暈。燈光在微波蕩漾的水麵上拉出長長的、不斷晃動的倒影,與天上的點點繁星交相輝映,如同一條流淌的銀河。
遊客的身影已變得稀稀落落,三三兩兩,大多是住在附近客棧的留宿者。
他們不再像白天那樣行色匆匆地趕著打卡,而是放慢了腳步,或憑欄賞月,或在橋上低聲細語,享受著這份獨屬於江南的、靜謐而溫柔的夜。
空氣中,隻剩下潺潺的流水聲、遠處不知名小蟲的唧唧聲,以及偶爾從某個半開的窗欞後,飄出的幾聲婉轉的評彈。
“唉,這才是我心目中,江南該有的樣子啊。”那位園林專家走在隊伍中,由衷地發出一聲感歎,“白日裡是活色生香的人間煙火,到了夜裡,便沉澱為一首可以細細品味的,安靜的詩。”
專家們不再像白天那樣,對一處處細節進行專業的剖析。
他們隻是安靜地走著,用全身的感官,去沉浸式地感受這份難得的寧靜。
劉楚也沒有催促,隻是配合著他們的步調,不緊不慢地走在最前麵。
當隊伍穿過那條他們初見時便讚不絕口的“江南風情街”時,發現這裡的熱鬨也已散去。
街邊的店鋪都已關門,隻有幾家茶館和酒肆還亮著燈,裡麵傳出零星的笑語。
劉楚沒有沿主路返回甕城,而是在風情街的儘頭,引領著眾人,拐進了一條此前從未有人注意過的、被一片茂密竹林所掩映的岔路。
這條路更為幽靜,腳下鋪路的,不再是青石板,而是更為古樸的、帶著細微青苔的石條。
道路兩側,是上百根挺拔的翠竹,竹影婆娑,將本就稀疏的月光切割得更為細碎,猶如散落的銀色露珠。
風穿過竹林,發出“沙沙”的聲響,像是一曲天然的催眠曲。
“劉園長,此處……似乎已是園區的邊緣地帶了?”何鏡山教授打量著四周,有些好奇地問道。
“何老說的是。”劉楚點頭道,“這裡,是員工與後勤專用的通道,尋常遊客,是不會走到這裡來的。”
眾人聞言,心中更是好奇。
為何要帶他們,來這個地方?
就在他們疑惑之際,劉楚在竹林深處,一扇看起來毫不起眼的、與周圍竹籬笆融為一體的木門前,停下了腳步。
他伸出手,在門上輕輕叩了三下。
片刻之後,木門“吱呀”一聲,從內打開。一位穿著安保製服的工作人員,在看清是劉楚後,立刻恭敬地行了一禮。
劉楚對他點了點頭,便側過身,對著身後滿臉困惑的專家們,再次做了一個“請”的手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