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有問眾人是否會飲酒,也沒有問眾人是否願意。
那是一種,獨屬於詩仙的霸道的浪漫。
專家們再次麵麵相覷。
隨即,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個,發自內心的、無比燦爛的笑容。
他們不再矜持,不再客套,紛紛上前,隨意地在那張桌案旁尋了位置,坐了下來。
何鏡山教授,這位平日裡滴酒不沾的老者,此刻,竟是第一個,拿起了麵前的酒杯。
李白親自為眾人斟酒,那清冽的酒液,從白玉葫蘆中傾瀉而出,帶著一股濃鬱的、不知名花果的芬芳。
“請!”
沒有多餘的祝酒詞,隻有一個字。
眾人舉杯,一飲而儘。
那酒,入口辛辣,如同一團火,瞬間點燃了整個胸膛。
可那火熱之後,卻又是一股極致的、清冽的回甘,仿佛能洗去人心中所有的塵埃。
“好酒!”一位專家忍不住,撫掌讚歎。
李白聞言,隻是笑了笑。
他沒有去接這個話茬,也沒有去問眾人,關於“千年之後”的任何事情。
他隻是斜倚在憑幾之上,一手搭著膝蓋,一手輕輕地用指節敲擊著桌麵,那雙明亮的眸子,看著窗外清晨長安城的風光,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。
整個雅座,再次安靜了下來。
隻有眾人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,和窗外那若有若無的市井喧囂。
劉楚安靜地坐在一旁。
此刻,不是他該說話的時候。
他隻是在等待。
等待著,這位詩仙,為這些遠道而來的“知音”,獻上他最珍貴的禮物。
不知過了多久,李白那敲擊著桌麵的手指,忽然停住了。
他緩緩地抬起頭,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,臉上帶著幾分醉意的異鄉來客。
李白緩緩開口,聲音不再是之前的疏狂,而是帶著一種,更為深沉的、吟唱般的韻律。
“客從遠方來,遺我雙鯉魚。”
“呼兒烹鯉魚,中有尺素書。”
“此乃古人之樂,今日,我李白無魚可烹,亦無書可贈。”
他頓了頓,嘴角再次勾起那抹灑脫不羈的笑容。
“唯有,這胸中幾句不成調的詩,權當是為諸君,洗去這一路的風塵吧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邊,推開那扇雕花的木窗,任由那帶著煙火氣的晨風,吹亂他的發絲。
他望著窗外,那長安的坊市,與天上那輪剛剛升起的太陽。
仿佛在與整個天地對話。
“朱樓非是今人造,疑有鬼神授天工。”
“忽聞高士臨此地,滿座皆是經綸胸。”
“江南煙雨尚在目,長安風月已入夢。”
“人生百年如過隙,何妨對月飲千盅?”
“我有利劍可斬棘,亦有醇酒敬英雄。”
“莫愁前路無知己,天下誰人不識君!”
一首詩一氣嗬成!
沒有一句,是他們熟悉的、早已刻在dna裡的千古名篇。
卻字字句句,都仿佛,是為此刻,此景,此人,量身打造!
“朱樓鬼神工”,讚的是這青瑤山莊的巧奪天工。
“滿座經綸胸”,敬的是在座諸位的學識風骨。
“江南煙雨尚在目,長安風月已入夢”,更是精準地,道出了他們這一日,從水鄉到古城的,如夢似幻的行程!
而最後那句,“莫愁前路無知己,天下誰人不識君”,更是化用了高適的千古名句,卻又用一種,更為豪邁、也更為自信的方式,表達了對這些“千年之後”的知音的,最高敬意!
這是何等的才情!又是何等的氣魄!
一首詩吟罷,整個流雲坊,乃至整個世界,都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在座的所有專家,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,呆呆地看著那個依舊憑窗而立的白衣身影。
他們的眼中,是震撼,是敬佩,是狂喜,更是一種親眼見證了“神跡”之後,難以言喻的,巨大的,幸福。
何鏡山教授那隻端著酒杯的手,在微微地顫抖。
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兩行,滾燙的渾濁的淚水,順著他那布滿了皺紋的臉頰,悄然滑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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