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傳來水滴落的回聲,仿佛是時間的腳步聲。秦樺知道,一場比克格勃追捕更為複雜的較量正等待著他們——與郝曉東的舊怨新仇,與張立岩的未了之情,以及營救張四狗的緊迫任務。
而在莫斯科某座豪華公寓內,郝曉東——現在的維克多·伊萬索夫——正站在落地窗前,俯瞰著燈火輝煌的莫斯科夜景。他手中握著一份剛送達的情報,上麵是秦樺和張立岩在地下排水係統的熱成像照片。
“我的情敵們,終於都到齊了。”他用中文輕聲說道,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微笑,“這次,我們好好算算舊賬。”
莫斯科地下排水係統的黴味與鐵鏽氣息交織,秦樺跟隨張立岩在黑暗中穿行。手電筒的光線僅能照亮前方幾米,潮濕的牆壁上凝結的水珠不時滴落,宛如某種詭異的計時器。
“前麵左轉有個檢修室,我們可以暫時休息。”張立岩的聲音壓得很低,儘管在這地下迷宮中不太可能有人偷聽。
秦樺的右腳踝在逃跑時扭傷了,現在每走一步都像針紮般疼痛。但她咬緊牙關,不發出一點聲音——二十年的特工生涯教會她的第一課就是:疼痛是必須忽視的背景噪音。
檢修室比想象中寬敞,張立岩從背包裡取出簡易醫療包,不由分說地蹲下檢查秦樺的腳踝。
“腫得像饅頭一樣。”他皺眉,手法專業地包紮起來,“為什麼不說?”
秦樺望著他的頭頂,那些曾經讓她著迷的短發如今已夾雜銀絲:“說了你會背我嗎?”
這句玩笑話一出口,兩人都愣住了。十年前,在村前的蘆葦蕩,秦樺也曾扭傷腳踝,那時張立岩二話不說背著她走了兩公裡的路。
張立岩的手停頓了一下,然後繼續纏繞繃帶:“會。”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“但現在的莫斯科不是當年的天都,我們身後追著的是整個克格勃,不是幾個毒販。”
包紮完畢,他起身從背包裡取出壓縮餅乾和一瓶水:“吃吧,補充體力。”
秦樺接過食物,兩人的指尖再次不經意間相觸,又迅速分開。在狹小的檢修室裡,十年前未解的結像第三個人一樣坐在他們中間。
“為什麼是現在?”秦樺終於打破沉默,“為什麼十年後突然出現?”
張立岩靠在金屬櫃上,手電筒的光從他下巴往上打,在臉上投下詭異的陰影:“三周前,情報處截獲了一條加密信息,提到‘白樺樹’和‘流浪狗’在莫斯科有危險。”
秦樺心頭一震——“白樺樹”是她的代號,“流浪狗”則是張四狗。
“信息是誰發的?”
“不知道,加密方式很特殊,像是...”張立岩猶豫了一下,“像是郝曉東當年自己設計的那套密碼。”
秦樺的餅乾停在半空。郝曉東是密碼專家,曾經能用一晚上時間破解教官設下的所有通訊加密。如果他真想聯係他們,確實會用這種方式。
“但這說不通。”她放下餅乾,“如果郝曉東想警告我們,為什麼又讓克格勃抓我?為什麼囚禁張四狗?”
張立岩搖搖頭:“我不認為事情這麼簡單。郝曉東現在的身份很複雜——他是俄聯邦高層的女婿,但同時...”他壓低聲音,“我們懷疑他一直在向國內傳遞俄方的高層情報。”
秦樺瞪大眼睛:“你是說他是雙麵間諜?”
“或者是三麵、四麵。”張立岩苦笑,“郝曉東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人。記得在天都市他怎麼說的?‘世界是灰色的迷宮,而我想畫自己的地圖’。”
記憶如潮水般湧來。秦樺想起那個總是帶著神秘微笑的郝曉東,想起他彈吉他時修長的手指,想起他半夜溜進圖書館研究密碼學的專注側臉。那時的他們,怎麼會想到有一天會在敵對陣營兵戎相見?
“我們需要找到張四狗。”秦樺強迫自己回到現實,“他是唯一接觸過目標人物的人,可能知道導彈技術的下落。”
張立岩點點頭,從內袋掏出一張折疊的莫斯科地圖:“根據線報,張四狗被關在盧比揚卡廣場附近的一個秘密審訊中心,但不是克格勃官方設施,更像是...私人監獄。”
“郝曉東的私人監獄?”
“很可能。”張立岩指著地圖上某個點,“這裡,表麵上是外貿部的一個倉庫,實際上...”
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。遠處傳來俄語的廣播和雜亂的腳步聲,回聲在排水管道中扭曲變形,無法判斷距離和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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