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器十八年春,清明時節的武當山隱雲觀內,老道士李守真對著正德皇帝的衣冠塚焚香,道袍下藏著半本《火德仙經》——紙頁間夾著正德二十二年皇帝親賜的黃綾密詔,上書「火德興國,代天巡工」。塚前石案上擺著鏽跡斑斑的齒輪、結晶狀的硫磺塊、用阿拉伯文標注的星圖殘片,皆是正德生前宣稱「火德星君托夢於天壇」所得的「神器」。「星君借陛下之口傳下天機,」他對徒孫小順兒低語,用犀角勺舀起鉛丹與硝石的混合物,「這「神火飛鴉」的配比,乃二十八宿方位與五行生克之妙。」小順兒盯著丹爐裡躍動的藍焰,想起山下傳來的消息:工器監正在推廣「燧石點火器」,而在他耳中,這不過是「星君新賜的取火仙術」。
穀雨時分,南京欽天山觀象台內,欽天監正周應秋摔碎剛收到的民間丹方,釉裡紅瓷片濺在《鄭和航海圖》複製品上。「此乃仙術凡夫不可輕試!」他指著丹方上的「硫硝三七分」批注,「必是鄭公公船隊祭海時,星君親授的水雷秘傳。」一旁的《農政全書》修訂本攤開著,「馬鈴薯種植法」的頁腳被人用朱砂批注「星君賜糧」,在他眼中這是「天人感應」的鐵證。工器帝朱載鈞的密旨突然而至:「火德仙術可利國,著欽天監輯錄為《大明格物錄》,以正視聽。」周應秋望著觀象台頂的銅製渾天儀,儀身新刻的「工器十八年造」銘文與台下正德時期的「火德星君禦製」刻痕交相疊映,卻隻當工器是火德的現世彆稱。
立夏時節的紫禁城工器閣內,長公主朱瑢從南洋送來的信中夾著片巴西紅木,朱載鈞用它撥弄著禦案上的正德懷表式日晷,表盤內側原有的「火德元年」字樣已被磨去,重刻「工器肇始」。張居正展開《江南民間信仰調查報告》:「蘇州府火德祠仍有千人會,他們稱陛下能「借星君之火熔西洋鐵」。」「父親當年以神道啟民智,」皇帝敲擊著日晷上的齒輪,「如今當以工器繼仙術。」遂傳旨:「將鄭和寶船遺址列為「火德先驅聖地」,火德祠一律改祀「大明航海先賢」。」案頭的《正德遺訓》打開著,「夫火德者,乃工器之象」的朱批下,新蓋了工器監的火漆印,成為「星君托夢」的官方注腳。
小滿時分的揚州民間,小順兒跟著師父潛入廢棄的火德祠,牆上「火德星君降世,複周禮於天下」的標語已被「工器興國」的海報覆蓋。李守真用《火德仙經》墊著丹爐,爐中熬製的不是仙丹,而是按經中「膠凝於火,水不能侵」記載煉製的「火德金膏」——鬆脂與硫磺共煉的防水膠。「看這配比,」他用竹片挑起粘稠的膠狀物,「當年鄭公公寶船的「防水帆布」必是如此製成。」話音未落,錦衣衛的火漆密令破門而入:「欽天監需火德祠「仙爐」鑄炮,著速速入京聽用。」小順兒看著師父藏起的《火德仙經》,書脊裡掉出張泛黃的紙條,上書「星君秘火」四字,隻當是符咒殘片。
芒種時節的鄭和寶船廠遺址,周應秋主持的「火德遺產繼承儀式」上,工器衛抬出從深海打撈的寶船殘骸,船頭鐵錨上「火德」二字未被鑿去,反鍍以赤金,旁刻「工器佐之」。李守真混在觀禮人群中,看著台上張居正宣讀《鄭和火德考》:「寶船所用「水密隔艙」,乃星君借鄭和之手,預演工器之法……」小順兒攥緊拳頭:「果然是星君借先帝傳法!」李守真望著寶船殘骸上的銅炮鏽跡,想起正德曾說過:「終有一日,這些鐵疙瘩會變成守護大明的堅盾。」此刻,工器監的蒸汽錘聲從遠處傳來,與祠廟殘留的晨鐘聲混在一起,在他耳中化作「火德工器,二而一也」的仙樂。
夏至時分的武當山秘洞內,李守真在石牆上刻下新的「星君啟示」——實為《火德仙經》裡的高爐煉鐵法圖示。小順兒發現師父咳出的血沫裡有鉛粉,卻不敢多問。老道士摸著石案上的齒輪,忽然笑出聲來:「周禮也好,工器也罷,這鐵與火終究是要流傳下去的。」他不知道,工器帝朱載鈞的書房裡,正擺著從他丹爐裡收繳的橡膠樣本,旁邊是鄭和寶船的防水布殘片,二者被工器監的火漆封印在一起,標簽上書「火德工器傳承匣」,人人皆以為這是「先賢遺澤」,卻無一人知其究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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