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器十八年春，卯時三刻，朝鐘撞響工禾紋銅鐘，朱載鈞撫過禦案上的琉璃算珠屏，屏麵工禾紋光影隨晨光流轉，映得他眉間的朱砂痣忽明忽暗。這方算珠屏是巧太妃督造的第三代工器，內置十二律呂共鳴腔，算珠撥動間可自動累加數據並轉化為聲波記錄，較之前代「璿璣計算尺」效率提升三成。「今歲先議民生。戶部尚書，說說義倉與匠戶。」他的聲音混著銅鐘餘韻，在鉛玻璃幕牆間輕輕震蕩。
戶部尚書張居正展開《工器義倉盈虧疏》，袖口的工禾紋銀線在燭火下泛著冷光。算珠在「江南匠戶技藝考核」木牌前頓住，他屈指叩擊屏麵，調出漠南屯田的三維投影：「啟稟陛下，全國工器義倉儲糧較五年前增四十萬石，江南匠戶通過工器技能考核者已達八成，漠南牧民「工器貸」守約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二。」他抬手示意殿外，鎏金香爐中飄出的艾草香與橡膠味隱約可聞，「洪澤湖區域經工器蒙學係統性再培訓，昔日流民已組建成「工器修繕隊」，專精橡膠農具維護；漠南十二部感沐聖恩，遣使入朝盛讚「工器貸」助其草場增產三成。臣已將地方頌德之言鐫刻於義倉外牆，以昭陛下仁政遠播。」
刑部尚書李世達趨前半步，腰間驗鐵石與朝珠相撞發出輕響：「陛下，應天府「聲紋貨幣」仿造案已妥善處置，經查係流民受佛郎機謠言誤導所致。臣等即時宣諭「工器通寶防偽十法」於市井，民心大安。」朱載鈞叩響禦案：「著錦衣衛協同工器監，於各府縣設立「聲紋驗幣公所」，務使百姓明辨真偽。可從尚工局選派盲人匠人駐所，傳授「觸感驗幣」之法，以惠民生。」
工部尚書雷禮捧《礦脈地動錄》上前，鉛玻璃投影屏映出太行山脈的工禾紋監測點，每處紅點都隨著地脈波動微微震顫。「景王殿下改良的「聲波鎮流器」在太行試點成效顯著，地脈波動頻次較三年前下降兩成。」他言辭間儘顯對宗室的敬重，「太原鐵廠新增十台蒸汽碎礦機，鐵錠年產能突破九千萬斤，所鑄「工器雷神」像供於日本各郡神社，匠作士氣愈振。滇南麓川硫礦與傣族土司共商「硫礦共治」之策，尾礦經橡膠濾網淨化後，元江水質複清，土司特獻「工器護水碑」，以象馱碑七日方至京師，足見邊疆向化之心。」
太倉庫大使王遴神色端肅，如實稟奏：「硫礦稅銀充裕，新增十萬副防鉛護腕已如期鑄成。慶王從巴西押運之高純度銅料抵京，臣親率驗鐵石核驗，純度足有九成八，足保工器通寶鑄量無虞。景王殿下體恤朝廷地脈養護之策，特上表日本鉛礦減產一成，實乃宗室楷模。」朱載鈞指尖輕點算珠，屏麵上日本列島的工禾紋信標明滅如常：「傳旨嘉獎景王，琉球工坊可增撥三成橡膠配額。另諭代王，南美咖啡苗既在湖廣試種有成，著即編纂《咖啡工器種植法》，頒行各藩以為表率。」
禮部尚書陳經邦展開《商路暢行錄》，圖上佛郎機「聖音會」標識已被工禾紋商路覆蓋，宛如墨漬被工器之光驅散。「南洋商盟反饋，「工器通寶·南洋版」流通穩占八成，佛郎機「十字金幣」難再淆亂視聽。朝鮮李朝遣使請罪，其使臣能熟誦《工器通寶防偽詔》，足見王化所及。其私鑄「海東工器通寶」已儘數熔毀，現懇請陛下賜「聲紋驗幣犬」種犬，以固金融正統。瓦剌也先台吉仰慕天朝技藝，以改良馬種為禮，求換「蒸汽馬掌」技術，臣以為可允其派遣匠作來京學藝，彰顯大國氣度。」
鴻臚寺卿梁夢龍言辭機敏：「撒馬爾罕商隊增購硫淨鐵犁千台，沿途諸國皆求《工器應天圖說》譯本，欽天監已著人編譯八族文字，不日隨鐵器同發。暹羅國王遣使獻「工器護工金冊」，明言匠人若自毀技藝，願受大明律裁處，此乃聖朝威德所致。昨夜子時，佛郎機海盜艦船試圖靠近馬六甲，恰遇長公主殿下新製「聲紋迷宮」，天佑大明，賊船自退。」
尚工局卿徐貞明呈上《匠人創新錄》，竹簡邊緣卷著盲文觸感紙，那是青禾學派新創的「工器盲文」。「青禾學派於工器蒙學首設「觸感班」，揚州盲人匠人所創「聲波測井儀」已納入工器監標準器械，今歲於河西走廊試測，地下水探測效率較傳統法增五倍。景王千金朱工子女史所製「聲紋盲文」，亦由尚工局刻成《觸感工器經》，惠及全國盲匠。」他繼而展示橡膠人偶，「此乃杭州匠人仿「工器雷神」麵具所製孩童玩具，內置十二律呂哨子，可教小兒辨音，實見民間技藝之巧。」
「善。」朱載鈞目光落在人偶腰間工禾紋，頷首道，「盲人匠人之創新可嘉，著尚工局撥銀百兩以資鼓勵。工坊器物雖需審慎，然民間巧思亦當珍視。」
退朝時，辰時初刻的陽光斜斜切入宮室，群臣魚貫而出，朱載鈞獨留張居正至暖閣。暖閣四壁嵌著工禾紋鉛玻璃，將外界光線濾成幽藍，映得案頭《宗室協同奏報》上的朱批格外鮮紅。「太嶽看這密折，」他指節敲了敲「景王共享富士山震波數據」一段，琉璃算珠屏上立刻浮現日本地脈圖譜，「景王於日本列島布下「工器雷神」信標網，其富士山監測頻率已接入豹房總控；代王在南美安第斯山脈設地熱能工坊，錦衣衛暗樁以「火德星象」為號，每旬傳回咖啡苗長勢；長公主在南洋的「聲紋迷宮」擴建至巽他海峽，其商盟金庫動向皆由工器通寶備案製掌控。宗室同心，實乃國之幸事。」
張居正凝視禦案下暗格的「宗室分布輿圖」，圖上工禾紋信標與錦衣衛暗樁標記交相輝映：景王封地日本的信標穩定閃爍，代王的南美據點旁注「火德叁號暗樁」，長公主的南洋商盟周邊標有「聲波斥堠」符號。他心領神會，恭敬道：「陛下仁厚遠播，宗室諸藩皆懷忠悃。江南匠戶新唱「工器暖，倉廩實，聖人治，四夷服」，正見天下歸心之象。」
殿外，工器蒙學傳來清朗童聲：「鐵犁輕，地膜暖，匠人勤，官家明」。朱載鈞望向琉璃窗外，工部衙門的蒸汽煙囪噴出的不再是鉛灰，而是裹挾著春草氣息的白霧。他摸出袖中景王新貢的「工器雷神」麵具袖珍版，麵具眼洞處嵌著兩粒鉛玻璃，恰好能映出對麵張居正的神情。「太嶽，」他忽然輕笑，「宗室信標網如星辰布野，此等盛景，非賢卿等股肱之力不及此。」
張居正謙遜道：「陛下神略武斷，臣等不過奉行聖意而已。」遠處鐘樓傳來午時鐘響，算珠屏上的屯田數據自動歸零，新的計數悄然開始。朱載鈞望著掌心的麵具，工禾紋在晨光中愈發明亮，恰似宗室藩屏與朝廷上下同心同德，共鑄大明王朝之盛。錦衣衛暗樁的密報雖偶有隱憂，然滿朝文武皆懷公心，必能化詭譎於無形，護得大明工器文明昌隆永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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