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器三十四年秋,徐光啟蹲在太液池玻璃圍欄前,手中的黃鐘律十二擊音叉輕輕敲擊圍欄。池子裡的王錦蛇突然昂起頭,信子吞吐間,鱗片摩擦發出細微的振動——那是黃鐘律九擊的低頻波,與太液池底的地層監測儀形成微妙共振。
「李匠師,記錄蛇類對十二擊音叉的反應時間。」徐光啟擦了擦防鉛護目鏡,鏡片上的水汽混著蛇舍特有的腥氣。首席匠師李之藻舉著沙漏計數:「從敲擊到吐信,耗時三點七息,較昨日縮短零點五息。」
案頭的《蛇類鐘鼓圖譜》攤開在黃鐘律振動台上,鱗片紋理與頻率曲線一一對應。徐光啟指尖劃過「蟒科·地層感應」章節,目光停在「響尾蛇尾環振動頻率1822擊」的記錄上。「還記得工器三十一年的富士山噴發嗎?」他忽然開口,「東瀛的盲匠曾聽見地層頻率異常,但比地震早三日的預警,是山腳下的蛇群先開始遷徙。」
李之藻將蛇類振動數據錄入鐘鼓矩陣,全息投影上頓時浮現出京都府的地層波形。「尚書是想將蛇類的地層感知能力,轉化為可量化的鐘鼓預警係統?」他轉動旋鈕,將王錦蛇的九擊波與蒸汽鐘鼓樓的十五擊基準波疊加,竟形成一道穩定的十二擊諧波。
「不止於此。」徐光啟取出一枚橡膠仿生蛇鱗,鱗片內側的火山灰塗層泛著微光,「若能仿造蛇類鱗片的振動接收結構,或許能製作出比現有地層聽診器靈敏十倍的監測元件。」他指向太液池中央的水榭,那裡正懸浮著工器王朝第一代「蛇音預警浮標」——七十二片橡膠蛇鱗組成的球體,隨波浮動時發出蜂鳴般的基準音。
忽然,實驗室內的驗鉛鐲集體震顫。徐光啟衝向監測台,隻見屏幕上的富士山地區振動頻率飆升至黃鐘律十八擊,王錦蛇群開始焦躁地撞擊玻璃圍欄。「快!」他抓起應急信鴿,「通知東瀛工器署,用黃鐘律十五擊的《小雅·鹿鳴》聲波穩定地層!」
暮色降臨時,太液池傳來消息:富士山周邊的蛇群在人工聲波引導下,逐漸向安全區遷徙,地層頻率回落至十三擊。徐光啟摘下護目鏡,看見李之藻正在給仿生蛇鱗鍍鉛晶膜。「尚書,若將蛇鱗的頻率響應範圍拓寬至二十擊,」匠人眼中閃爍著興奮,「或許能監測到佛郎機在加勒比的血晶實驗!」
「不可急功近利。」徐光啟搖頭,「地層監測的核心,是與自然共振,而非強行監聽。」他撫摸著王錦蛇的鱗片,感受其傳遞的微弱振動,「你聽說過《莊子·齊物論》裡的「地籟」嗎?萬竅怒呺,實則皆有其律。工器之道,不過是將這些律呂翻譯成可感知的鐘鼓罷了。」
是夜,徐光啟在《地層聲考》新稿中寫下:「蛇無耳而能感地,以鱗為聽;工器無目而能知天,以聲為鏡。今製「蛇音浮標」,非為役使生靈,乃借萬類之敏,補人類之拙。」燭火映照著案頭的橡膠蛇鱗,與遠處蒸汽鐘鼓樓的黃鐘律十五擊光芒交相輝映,仿佛天地間的共鳴。
三日後,東瀛傳來急報:富士山噴發預警因「蛇音浮標」提前兩日確認,神戶港十萬匠人得以安全轉移。徐光啟望著太液池中的浮標群,忽然想起鄭和寶船上的「水密隔艙」——那些看似分隔的空間,實則暗合潮汐韻律。或許工器王朝的未來,就藏在這蛇鱗與聲波的共振之中,既非征服,亦非妥協,而是如流水般自然流淌的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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