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德三年正月初九·豹房育嬰閣,寅時初刻,朱厚照屏退產婆,獨自坐在雕花楠木嬰兒床前。載錤裹著江南織工特製的「五彩繈褓」,褓麵上用金線繡著《天工開物》錘鍛圖,褓角綴著四枚微型算珠——這是王巧兒堅持要縫的「工器辟邪」。嬰兒枕邊擺著三件抓周物件:鍍金小錘、象牙算珠、青銅驗銅片,最顯眼的是一支刻著「巧照」的熟鐵胎毛筆。
「陛下,該給小皇子洗三了。」王巧兒靠在織錦軟榻上,產後的虛弱尚未消退,卻堅持要看著兒子完成人生第一場「儀式」。她腕間的銀質臂章換成了「育嬰監造」職銜,臂章內側刻著《嬰童寶鑒》裡的育兒要訣。
朱厚照輕輕捧起兒子,小家夥皺巴巴的掌心竟攥著顆磁石吸附的球形鐵珠——這是太醫院新製的防驚風磁療珠。「這孩子抓鐵珠的勁兒,倒像他娘調試彈簧時的模樣。」他輕笑,用浸過甘草水的軟布擦拭嬰兒指尖,目光落在載錤足底的朱砂「工」字胎記上——那是太醫院李時中用朱砂筆點的,與王巧兒後頸的刺青遙相呼應。
銅盆裡的艾草水冒著熱氣,水麵漂著幾枚鍍錫銅打製的小錨形浮標。「一洗聰明靈利,二洗百病消除,三洗……」產婆的祝辭還未說完,載錤忽然攥緊了浮標上的銅錨,小眉頭皺得緊促,活像在琢磨什麼難題。
王巧兒見狀笑出淚來:「瞧瞧,這抓錨的架勢,莫不是要把江河湖海都丈量一遍?這錫錨不生鏽,正合嬰童潔淨之禮。」她掙紮著起身,從枕邊取出本《胎動時序錄》,書頁間夾著她孕期畫的箭矢飛行軌跡圖,「等他滿百日,就教他認這軌跡上的刻度。」
朱厚照將兒子抱回繈褓,指尖劃過嬰兒床欄的雲雷紋——那是陳大錘照著《營造法式》新刻的。「禮部侍郎許誥今早遞了《請停匠人入宮疏》,」他將驗銅片放在載錤掌心,小家夥竟咯咯笑出了聲,「說匠人帶鐵器入宮不祥。」
「鐵器養人。」王巧兒摸出塊木炭滲碳法煉製的熟鐵牌,上麵用算珠擺著「工」字,鐵牌泛著鬆木清香,「明日讓張忠把這鐵牌懸在乾清門,就說是「太宗征北遺鐵」。」她忽然想起什麼,從床頭暗格取出個小木箱,裡麵裝著她孕期記錄的胎動漏刻時辰箋,「等他識字,這就是最好的時間啟蒙。」
卯時初刻,晨光透進窗欞,照在載錤足底的朱砂「工」字上。朱厚照望著兒子攥著驗銅片的小手,忽然想起前世在禦花園拾到的書包——或許命運的齒輪早已轉動,讓這個帶著鐵珠與算珠氣息的孩子,來續寫工器興國的新章。
「載錤,」他輕聲呼喚,嬰兒聞聲轉頭,烏黑的眼睛映著窗外尚工局的爐火,此時搖籃突然輕輕晃動,竟是床底磁石與懸頂磁球相斥產生的懸停效果。「你的第一聲啼哭,該是鍛鐵的聲響;你的第一筆字,該是算珠的排列。」
王巧兒將刻著「衡準」的可旋轉銀鐲套上兒子手腕,外圈刻算珠符號,內圈刻數字,輕輕轉動便組成新的計量題:「繈褓長一尺二寸,寬八寸,問裹兒三周需布幾何?」這道題隨著銀環轉動變換答案,像一粒埋在時光裡的算學種子,等著來日破土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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