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夢雪隨即轉過身來,目光直直望向王奇,語氣冷硬的質問道:“王奇,你說你們隊長為了我怎麼了?我又怎麼沒心了,你給我把話說清楚!”
王奇早就做好了挨罰的準備,他漲紅著臉,沒好氣的說道:“我們隊長本來有大好的前途,卻為了你現在要去那個鳥不拉屎的……”
“王奇,你給我住嘴。”王奇話還沒說完,顧雲霆就冷著臉對他命令道。
王奇早就料到了顧雲霆會凶他,可他一點也不怕,他替顧雲霆憋屈,也替他感到委屈不值。他深呼了一口氣,脊背挺直的衝顧雲霆說道:“隊長,就算你今晚要我負重越野跑50公裡,就算你要我仰臥起坐五百個,蹲跳起一千個,反正不管你怎麼懲罰我,我也要說。”
“王奇,既然你不肯聽我的話,那我也不要你這樣的兵,明天你就不要……”
話音剛落,王奇就認了慫,他眼眶濕潤的說道:“隊長,我知道錯了,你千萬彆不要我了,我向你保證,再也不敢亂說話了。”
王奇自從參軍起就跟在顧雲霆身邊,顧雲霆知道王奇是好心,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凶他,可他不允許任何說蘇夢雪的不好,更不想讓蘇夢雪知道自己為她做過的事,畢竟情出自願,沒什麼好說的。
蘇夢雪知道再留下來也聽不到什麼,她也知道王奇是在替顧雲霆打抱不平,她不想他們兩個因為她鬨的不愉快,隨即轉身回了店裡關了門。
顧雲霆看著緊閉的大門,沉默良久後,衝王奇有氣無力的說道:“好了,我們走吧!”
夜裡,蘇夢雪睡的極其不安穩,她夢到了王奇指著她鼻子罵她是壞女人,夢到了顧雲霆冷漠的看著她,說不要她肚子裡的孩子。
她猛地從睡夢裡驚醒,這才察覺到後背早就驚出了一身冷汗,她站起身拉開窗簾望了眼窗外,天還黑著,她卻睡不著了,她倚靠在窗邊,再次想到了昨夜的場景。
翌日一早,顧雲霆整好隊後準備出發了,在走之前,他去了林文彬的辦公室。
他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後見林文彬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,挺直身衝他敬了個軍禮:“教導員,隊伍已經集合完畢,隻等您的指示一下,就可以立即出發了。”
林文彬緩緩睜開眼,衝顧雲霆說道:“好,出發吧。”
“是,教導員!”顧雲霆略提高了些聲音應道。
林文彬見顧雲霆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知道他有話要說,也知道是關於那個女人的,他站起身走到顧雲霆麵前,麵色微沉的問道:“顧雲霆,你有話要說?”
顧雲霆重重的點點頭,語氣裡滿是懇求的說道:“教導員,我馬上就要離開江北了,有一件事我想讓您幫忙。”
林文彬冷著臉說:“大男人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,有話你就直說!”
顧雲霆喉結滾了滾,目光灼熱的說道:“蘇夢雪懷了我的孩子,我想讓她打掉,但是我也知道她這種情況去醫院需要很多道手續,我想求您能不能…”
“她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?”林文彬臉上的神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。
顧雲霆生怕林文彬誤會蘇夢雪,忙解釋道:“教導員,這個孩子是我不想要的,這件事是我不負責任,您千萬彆誤會她。”
林文彬見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替這個女人說話,心裡氣悶,蘇夢雪今天不肯跟著去海島隨軍,他就知道她不在意顧雲霆,也不是個吃苦耐勞的好女人。
另外,他當時都跟她那樣說了,顧雲霆又是為她受的重傷,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,她現在竟然還要打掉肚子裡孩子,他真是越想越氣。
他大手一揮衝顧雲霆說道:“雲霆,我誤不誤會她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你怎麼想,你怕是到現在還在惦記她吧?”
顧雲霆垂著頭,一言不發。
林文彬見他這副模樣,眉頭緊鎖,被他氣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。
顧雲霆斂眸幾瞬後,斟酌的開了口:“教導員,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樣,您不了解她,她人真的很好。”
正背著手來回踱步的林文彬聽到這話,停住身看向顧雲霆,恨鐵不成鋼的反駁道:“顧雲霆,我原本還以為你是一個挺聰明的人,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糊塗,她懷孕的消息我比你還早知道,另外,我為了讓她把孩子裡的孩子留下來還特意撒了謊,現在看來,她真是不配我費這麼多心思!”
顧雲霆愣了下,問道:“教導員,您早就知道她懷孕的消息?撒謊又是什麼意思?”
林文彬見他不死心,隻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他說了。
等他說完,顧雲霆先是沉默了一會兒,而後麵色平靜的說道:“教導員,如果她真的是因為這個把孩子生下來,我會愧疚一輩子的,您也不該這麼做。”
林文彬見他還怪起自己來了,氣不打一處來,他語氣不忿道:“顧雲霆,算我多管閒事了,你放心,你的事我以後再也不會跟著摻和了。”
顧雲霆知道林文彬心疼他才這樣做,他低聲解釋道:“教導員,我知道您是好意,可我這輩子都不想勉強犧牲她為我做任何事。”
空氣凝固片刻,林文彬看著他,緩和了麵色,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行了,這段路可不近,你趕緊帶隊出發吧。”
顧雲霆滯在原地,猶豫了下,厚著臉皮追問道:“教導員,那我剛才求您的事?”
林文彬衝他不耐煩的擺擺手,說道:“你放心,我會派人去了解,如果她有需要我會幫忙的。”
顧雲霆知道林文彬說一不二,緊繃的身體立刻放鬆下來,他眼眶濕潤的再次衝林文彬敬了個軍禮,語氣裡帶了些不舍:“教導員,我走了,您多保重!”
下午四點,許佳年來到了周計裁縫鋪找蘇夢雪,蘇夢雪沒料到這男人看上去冷冰冰的,竟然這麼纏人,她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外,態度強硬的說道:“許佳年,我不會去的。”
許佳年斜睨了她一眼,冷冷說道:“蘇夢雪,誰說我找你是說宴會的事,我是想問你是不是要租房子?”
蘇夢雪眉目微動,審視著他,問道:“許佳年,你問這個乾什麼?”
許佳年脫口回道:“我有一個朋友空著一套房子,離向陽禮堂也不遠,因為他有事要出遠門,房子急著租出去,所以價錢也合適,你要不要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