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清晰地"看"到碎片裡的記憶了——上古大戰，天道崩碎，十二位真仙以命相護，將碎片封入神殿......
"敢動他！"郭靈萱的尖叫混著骨刃刺穿肉體的悶響。
石羽猛地睜眼，看見玄冥胸前插著半截白骨，玄鐵劍掉在腳邊。
冥河的手已經掐住郭靈萱的脖子，白骨幡上的骷髏頭正啃食她的靈識。
"不——"石羽狂吼，體內那團火突然炸開。
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識海深處衝了出來，是碎片的力量！
青紫色的光從他毛孔中滲出，像活過來的蛇，瞬間纏住冥河的手腕。
冥河慘叫著鬆手，被那光一觸的皮膚正在融化。
石羽趁機拽過郭靈萱，卻發現自己的手也在融化——那光根本不受控製！
他拚儘全力將碎片按回錦盒，光芒這才緩緩收斂，但他的右手已經隻剩白骨，骨頭上還纏著若隱若現的紫光。
"成功了？"郭靈萱癱在他懷裡，嘴角淌血，"碎片......覺醒了？"
石羽摸了摸懷中的錦盒，碎片在發燙。
他看向自己的右手，白骨上的紫光正順著手臂往上爬，所過之處皮膚迅速壞死。
玄冥捂著胸口爬過來，指尖按在他腕間，"這是天道法則的餘韻。
你強行共鳴，它現在把你當成了宿主。"
"宿主？"
"法則需要載體。"玄冥的聲音越來越弱，"要麼徹底掌控它，要麼......被它吞噬。"
廟外突然傳來陰風起，冥河的笑聲從遠處飄來："石羽，你以為這樣就能贏？
等那法則把你啃得隻剩骨頭，我會把你和碎片一起做成最漂亮的骨幡！"
石羽望著逐漸發黑的手臂，又低頭看郭靈萱蒼白的臉。
她還在笑，像當年在青竹巷那樣，"彆怕......我陪你。"
意識開始模糊時，石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很慢，很慢，像暮鼓。
他最後看見的，是廟外的月亮被烏雲遮住，隻剩下一點朦朧的光，像極了天道碎片覺醒前的模樣。
等他再睜眼時，入目是斑駁的泥牆。
有涼絲絲的風從頭頂漏下來，帶著點香火灰的味道。
他動了動手指，發現右手已經裹上了粗布，是郭靈萱的手法——她總說裹太緊會血脈不通。
"醒了？"
沙啞的聲音從角落傳來。
石羽轉頭，看見玄冥靠在牆根，手裡攥著半塊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乾糧。
月光從樓頂照下來，照見他胸前的傷口已經結了痂，"靈萱去山澗取水了。"他扔過一個水囊，"你睡了三天。"
石羽接過水囊，喝了兩口，突然頓住。
他感覺體內有什麼在動，像蟄伏的蛇，又像蓄勢待發的劍。
他掀開粗布，右手的白骨上纏著淡紫色的光，正隨著心跳明滅。
廟外傳來腳步聲。
郭靈萱提著水囊進來，發梢還滴著水。
她看見石羽醒了，眼睛立刻亮起來，卻在觸及他右手的瞬間頓住。
"彆怕。"石羽扯出個笑，"我能掌控它。"
郭靈萱沒說話，隻是蹲下來，小心地替他重新裹好粗布。
她的手指在發抖，卻把布條係得很穩。
廟外的風突然大了，吹得供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暗。
石羽望著跳動的火光，聽見遠處傳來狼嚎。
他知道，這隻是開始。
那法則的力量，冥河的追殺，還有藏在碎片裡的秘密......都在等著他。
但至少現在，他還活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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