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息……”我咬牙堅持,劍胚龍吟愈發激昂,靈力瘋狂湧入第二重星圖。結界外呼嘯漸近,密室陰影裡那雙豎瞳已完全睜開。下一刻,青紫色地火燃起,母親殘魂消散,冰晶與星液相融,石門在星砂炸開中開啟,林震天現身。
青紫色地火舔舐著石壁上的血跡,我握緊掌心沸騰的星髓,指縫間溢出的銀光將整座密室照得纖毫畢現。
母親的殘魂在火中碎成七瓣冰晶,其中一瓣恰好落在林婉兒簪尖滴落的星液上——那是用三垣二十八宿命格之人的脊髓煉成的引陣血。
石門轟然洞開的刹那,三百顆星砂從陣眼炸開。
"顧塵?"林震天的金絲蟒紋靴碾著父親染血的衣角,喉間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嗤笑。
他身後十二名林家修士結成的周天星鬥陣正在蠶食顧家護宅靈脈,穹頂垂落的星輝鎖鏈纏著七叔公的元嬰,那些曾教我辨識藥草的老繭正被寸寸絞成血沫。
我盯著林婉兒腰間新添的饕餮玉佩,它正在瘋狂吞噬顧家人溢散的靈力。
她頸側浮現的暗紫色星紋比半月前多出兩重,這不該是築基期修士能承受的星圖反噬。
混沌靈識刺痛著識海,讓我看清那些星紋深處湧動的血月潮汐——和密室穹頂崩解的紫微垣如出一轍。
"看來顧賢侄在狗洞裡刨到了些碎骨頭。"林震天彈指震碎父親咳出的血塊,玄鐵戰盔的碎片在他掌心熔成九枚噬靈釘,"去,給顧少爺醒醒神。"
被推上前的是林琅。
這個曾與我共飲過青梅酒的少年,此刻眼窩裡嵌著兩枚轉動的命盤。
他周身浮動的三十六顆本命星比三日前暴漲三倍,但每顆星辰核心都蜷縮著嬰孩形態的怨靈——那些是上個月失蹤的顧家旁支新生兒。
"星隕·天狼破!"
林琅的喉結突然裂開第三張嘴,噴湧的星光裹挾著腥臭的胎血。
我側身避開時,他指尖彈出的星屑竟在空中凝成母親梳妝匣上的並蒂蓮紋。
混沌靈識在這一刻瘋狂震顫,七百二十道功法破綻在視網膜上炸開,其中最致命的那處恰好是林婉兒方才滴落星液的位置。
地磚下的血陣突然發出嬰兒啼哭。
我旋身踩碎東南角的血梅,足尖勾起的星砂在掌心凝成逆旋的饕餮。
林琅第二擊裹挾的胎發纏上我手腕時,那些被反向吞噬的怨靈突然發出歡愉的尖嘯。
他臍帶狀的靈力鏈接在觸及我丹田劍胚的刹那,竟被龍吟聲震出密密麻麻的星斑症潰口。
"不可能!"林震天捏碎了兩枚鎖魂玉。
林琅的皮膚開始片片剝落,露出底下流淌的星髓。
這不是築基修士該有的體征,倒像是...我望著他脊柱裡遊動的三足金蟾,突然想起《九劫噬星訣》裡提到的"活傀飼星術"。
混沌靈識刺入他識海的瞬間,七百隻血瞳同時睜開——林婉兒的九竅鎖鏈正在每隻瞳孔裡編織第二重星圖。
"小心心脈!"父親嘶啞的提聲混著血沫。
林琅的胸腔突然塌陷成星洞,噴出的卻不是鮮血,而是林家祠堂特有的龍涎香灰。
那些香灰落地即成星軌,與他之前噴濺的胎血組成完整的獻祭陣紋。
我故意賣個破綻讓星屑劃破衣袖,滲出的血珠滴入陣眼時,整座大陣突然反向運轉。
地火在這一刻徹底化作青鸞形態。
當林琅的顱骨浮現出母親殘魂留下的冰裂紋,我終於看清他靈台深處埋著的血色月芽。
那東西與密室陰影裡的豎瞳產生共鳴的刹那,丹田劍胚突然自主斬出一道龍形劍氣——恰好劈在林婉兒正在結印的尾指!
"你竟然能看見......"她迅速藏起滲血的指尖,簪頭垂落的星液卻在地麵彙出半闕《璿璣葬月歌》。
林震天的噬靈釘在此刻破空而至。
我故意用肩胛接下三枚,釘尖觸及星髓的瞬間,那些被反向吞噬的饕餮紋突然活過來。
釘身上的咒文如遇天敵般扭曲逃竄,最終在林震天驚駭的注視下,反噬進他腕間的命輪盤。
地底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。
林婉兒突然按住開始融化的饕餮玉佩,她發間垂落的星鏈正以詭異的角度指向密室方向。
我餘光瞥見那些本該困住顧家靈脈的星輝鎖鏈,此刻竟在偷偷搬運密室穹頂崩解的紫微垣碎片。
"琅兒,用那招。"林震天抹去嘴角反噬溢出的黑血。
林琅的脊椎爆出炒豆般的炸響,他天靈蓋衝出的不再是元嬰,而是一輪殘缺的血月。
那些曾教我辨識藥草的老繭碎末,此刻正在血月光暈中重組成某種古老星篆。
混沌靈識突然開始灼燒神魂。
在血月徹底成型的刹那,我窺見所有星篆的筆鋒都指向林婉兒發簪上新添的孔雀翎——那上麵沾著的,是母親殘魂最後一瓣冰晶融化後的水痕。
林琅脊椎爆裂聲在靈脈震蕩中格外清脆,那些重組而成的星篆裹挾著血月腥氣撲麵而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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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後撤半步踩碎第七塊青磚,碎屑濺起的弧度恰好勾勒出《璿璣葬月歌》缺失的宮商角徵——母親梳妝匣暗格裡那半闕殘譜突然在識海轟鳴。
"星隕·血蟾吞月!"
林琅喉間第三張嘴噴出血霧,天靈蓋懸浮的血月驟然裂成七瓣。
每瓣月刃都嵌著顧家新生兒的乳牙,那些本該在百日宴上係著長命鎖的齒尖,此刻正啃噬著護宅大陣最後的靈力屏障。
混沌靈識突然刺痛丹田,七百二十道血色紋路在視網膜炸開。
當第三枚乳牙即將咬穿陣眼時,我屈指彈出手心凝練的饕餮逆紋。
星砂與月刃相撞的刹那,林婉兒簪頭的孔雀翎突然轉向密室方向——那裡還封存著母親最後一縷殘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