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笑像根細針,"以為靠張破符就能翻了天?"
林閻的喉嚨發緊。
他看見王書生的嘴唇在動,卻聽不清說什麼。
陳老罵了句粗話,抄起腰間的青銅劍就要衝,被赤焰道人一把拽住——老道士的眼神像淬了毒,盯著沈青背後的幽泉祭司:"那女娃身上有幽泉的因果線,動她會引鎖鏈。"
"繼續攻!"幽泉祭司揮了揮手。
林閻抬頭,看見二十隻機械蜘蛛從黑霧裡爬出來,八條腿上的倒刺刮著地麵,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。
他摸向打印機,卻發現符紙隻剩三張。
最後一張電磁乾擾符拍在最近的蜘蛛背上時,他能感覺到電流順著指尖竄上來,燒得手背發麻。
蜘蛛的關節冒出藍煙,甲殼裂開條縫,裡麵的齒輪"哢嗒哢嗒"掉出來。
可更多的蜘蛛爬過來了。
林閻退到王書生身邊,蹲下來把學者扶起來。
王書生的血滴在他手背上,燙得驚人。
赤焰道人站在最前麵,手中的桃木劍燃著幽火;陳老握著青銅劍,劍身震得嗡嗡響;沈青倚在幽泉祭司肩頭,嘴角還掛著笑;黑霧裡的嬰兒哭聲更響了,像要把人的腦子攪成漿糊。
林閻低頭看向掌心的因果核心碎片。
碎片比之前更燙,紋路流動得更快,像是要掙脫他的手。
他能聽見碎片在說話,用一種古老的、沙啞的聲音,說的是"鎖將開,鬼潮至"。
幽泉祭司的鎖鏈突然再次揚起。
黑紅咒文在鏈身上爬得更快了,像有千萬隻鬼手在撕咬。
林閻抬頭,看見鎖鏈頂端凝聚成一個漆黑的漩渦,漩渦中心泛著幽藍的光——那是因果核心的顏色。
"準備!"赤焰道人的聲音像敲在青銅上。
林閻把王書生交給陳老,摸出懷裡那張符文。
符紙還帶著體溫,他能感覺到上麵的圖騰在跳動,和因果核心碎片的頻率完全一致。
黑霧裡的哭聲突然拔高,像是某種召喚。
他看見幽泉祭司的表情變了,沈青的笑僵在臉上,就連遠處的黑山老母都眯起了眼睛——那蛇尾掃過地麵時,竟帶起了一陣風。
鎖鏈漩渦開始下落。
林閻深吸一口氣,把符文按在因果核心碎片上。
兩種溫度在掌心交彙,燙得他幾乎要叫出聲。
他聽見赤焰道人的咒文,王書生的咳嗽,陳老的低吼,還有沈青的冷笑——所有聲音突然變得很遠,隻剩下他自己的心跳,一下,兩下,和因果核心的脈動重合。
"轟——"
鎖鏈漩渦撞在光罩上的瞬間,林閻眼前閃過一片白光。
他能感覺到符紙在融化,因果核心碎片在發燙,生死簿殘頁上的亡魂光點突然暴漲。
幽泉祭司的鎖鏈出現了更多裂痕,沈青的短刃"當啷"掉在地上,黑山老母的蛇尾猛地甩向天空——那裡的黑霧正在凝聚,形成一個巨大的、嬰兒形狀的陰影。
林閻擦了擦眼睛。
他看見王書生在陳老懷裡點頭,赤焰道人舉著桃木劍衝了上去,沈青正往黑霧裡退,幽泉祭司的鎖鏈開始崩解。
可這些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他掌心的因果核心碎片,此刻亮得像顆小太陽,而黑霧裡的嬰兒哭聲,正帶著某種讓所有邪祟戰栗的力量,越來越近。
幽泉祭司的手在發抖。
他盯著自己崩解的鎖鏈,又抬頭看向黑霧中的陰影,終於露出了恐懼的神情。
林閻抹了把臉上的血,突然笑了——他知道,真正的破局,才剛剛開始。
而在更遠的黑霧深處,有什麼東西動了。
那是比幽泉祭司更古老,比黑山老母更危險的存在。
它隨著嬰兒的哭聲蘇醒,隨著因果核心的共鳴靠近,隨著鎖鏈的崩解,睜開了眼睛。
林閻的掌心突然劇痛。
他低頭,看見因果核心碎片上裂開了一道細紋。
裂紋裡滲出幽藍的光,像極了黑霧中那個嬰兒陰影的眼睛。
鎖鏈再次揚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
這一次,能量波裡帶著某種更冰冷、更古老的東西,連空氣都開始凝結。
林閻握緊了符文。
他能聽見赤焰道人的呐喊,王書生的咳嗽,陳老的咒罵,還有自己加速的心跳。
黑霧裡的陰影更近了,嬰兒的哭聲幾乎要刺破耳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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