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阿滿。"鏡像女人伸出手,指尖穿過蘇小滿的手背,像穿過一團霧,"你不該繼承這股力量,它會吞噬你。"蘇小滿顫抖著抓住自己的手腕,那裡還留著《山海圖錄》雲紋鎖鏈的紅印:"你......你是我娘?"她聲音發顫,"我娘在我三歲就死了......"
"我是。"鏡像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,"當年問事倌一脈被血洗,我抱著你跳進寒潭時,就該知道這血脈斷不了。"她抬手撫過蘇小滿的臉,"你以為慕紅綾為什麼總盯著你?
因為你的血統......你才是真正的"鑰匙"。"
蘇小滿突然站了起來。
她抹掉眼淚,從懷裡掏出《山海圖錄》,泛黃的紙頁在鏡光中翻卷:"我娘教過我,道士的命是自己掙的。"她咬破指尖,在圖錄空白處畫了道火符,"就算是鑰匙,也能選擇開哪扇門。"火符飛向鏡像,女人的身影逐漸透明,臨消失前輕聲說:"要......小心慕紅綾......"
韓九那邊傳來劍鳴。
林閻望去,隻見他的鏡像穿著劍閣的玄色道服,腰間懸著未出鞘的劍——那是韓九叛門前的模樣。
鏡像舉劍指向他:"你丟了劍,丟了道心,你配當劍修嗎?"韓九握著自己的劍,劍身的火焰忽明忽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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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笑了,笑聲裡的苦澀比兩百年前更淡:"我早該明白,錯的不是劍,是執劍的人。"他揮劍斬向鏡像,這一次,劍刃沒有被黑霧彈開,而是直接穿透了鏡像的胸口。
"我原諒自己了。"韓九對著消散的鏡像說,"也該往前走了。"
王書生那邊最安靜。
他的鏡像捧著一本線裝書,封皮上寫著"因果律要論",正是王書生年輕時寫的手稿。
鏡像翻著書冷笑:"你研究了一輩子因果,連自己妻子難產而死都算不透,還談什麼破解天道?"王書生扶了扶眼鏡,從口袋裡摸出半塊懷表——那是他妻子留下的遺物。
他指尖抵著鏡麵,輕聲道:"因果不是公式,是變量。"
他突然掏出鋼筆,在鏡麵上快速書寫。
林閻認出那是因果律的推導公式,墨跡剛乾,鏡麵就出現裂痕。"幻境的規則基於執念。"王書生推了推眼鏡,"而我的執念......是證明因果可以被改寫。"鏡像發出尖嘯,碎成星芒。
整個空間在震動。
林閻這才注意到,慕紅綾一直站在角落,骨笛垂在身側,眼神像在看一場實驗。
當最後一麵鏡子碎裂時,空中浮起五顆泛著柔光的晶體——林閻的是帶著銅鏽味的暗金,蘇小滿的是映著山紋的青,韓九的是帶著焦痕的赤,王書生的是綴著星子的銀。
"執念結晶。"慕紅綾的聲音響起,"可以激活女媧的核心程序。"
林閻攥緊晶體,涼意順著掌心竄到胳膊:"你早知道我們能突破?"
"我在等你們證明自己不是棋子。"慕紅綾撥了撥發間的銀簪,"你們贏了這一輪......但真正的遊戲才剛開始。"她轉身走向逐漸消散的鏡麵,身影融入黑霧前拋來一枚令牌,落在林閻腳邊。
令牌背麵刻著"終焉協議"四個血字。
蘇小滿彎腰撿起令牌,指尖剛碰到字跡,令牌突然化作青煙。
林閻抬頭,發現鏡麵空間正在崩塌,露出後方的黑暗——那是他們之前墜落的遺跡通道。
"走。"他拉住蘇小滿的手,"回核心大廳。"
眾人剛邁出腳步,身後傳來機械運轉的轟鳴。
林閻回頭,看見崩塌的鏡麵深處,浮現出一尊巨大的青銅女媧像,她的眼睛緩緩睜開,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:"歡迎......回歸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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