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目光如刀,迅速掃視著周圍的人,最終落在靠窗打盹的老者身上——西裝筆挺,公文包緊扣膝上。
她微微抬了抬下巴,示意李祈年行動。
男孩垂眸,眼底深沉如夜。
他明白,若是不照做,迎接他的會是無休止的懲罰。
火車鑽入隧道,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。
他屏住呼吸,借著慣性輕巧地挪步,指尖剛觸到公文包,脖頸後便驟然一緊,衣領被猛地拎起,整個人被迫往後仰去。
“這麼小,就學偷?”背後傳來低沉威嚴的嗬斥,仿佛一柄利刃直插骨髓。
李祈年薄唇緊抿,雙手攥成了拳頭,沒想到一上來就失敗!
明老爺子聽到保鏢的聲音,回頭淡淡掃了一眼。隧道裡光線微弱,他看不清細節,但那頭金毛,卻格外顯眼。
他眯了眯渾濁的雙眼,一道刺目的光線闖了進來,火車出了洞口。
他終於看清了這個被抓包卻毫無畏懼的少年,心中微顫。
明老爺子上下打量他,一件臟兮兮的背心,赤腳,打補丁的短褲。
露在外麵的肌膚,青紫交錯的掐痕昭示著被虐待的痕跡。
明老爺子的臉色漸沉,保鏢以為他動怒了,立刻請示道:
“老爺,我現在就叫列車長來!”
“不必了。”明老爺子銳利的眸光掃向保鏢。他的身份特殊,出行總會帶幾名保鏢。
李祈年不解這位老爺子的意圖,但從對方的態度來看,他似乎不會追究。他小聲道:“謝謝,爺爺。”
明老爺子眯了眯眼,“你父母呢?”
李祈年心頭一緊,迅速搖頭:“我是孤兒,沒有父母。”
洛平平告訴過他,被抓住了,死都不能供出他們來。
哪怕他已經被抓過幾次,被人打過耳光,他也從未透露過洛平平和李長生的存在。
明老爺子一生縱橫賭場,如老狐狸般精明,賭術之外,他最擅長的是算計人心。
透過這孩子深邃的黑眸,他一眼看出他在撒謊。
而且也看出他是個火車扒手,還是個被人控製的小扒手。
隻是......這個孩子,除了那雙黑眸,幾乎和傅梟長得一模一樣,跟雙胞胎似的。
明老爺子第一次見到傅梟時,就懷疑那孩子是明賀之的。
因為明月曾與明賀之有過婚約。
當時,他便命人悄悄采集了傅梟的血樣,送往澳門某家私立醫院的實驗室進行血型與ha分析。
檢測結果出爐,傅梟的血型與明家相符,卻不符合明賀之的親子遺傳規律。
進一步進行ha分型,排除父子、兄弟關係,最終指向祖孫關係。
明老爺子覺得不可思議——為何不是親子,而是祖孫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