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明胡同?羅梅婷家
明月和羅梅婷吃完飯,各自驅車回了羅家。
她在北京那座四合院還在裝修,王少行說還得個把星期才能完工。
原想著回去住報社臨時安排的公寓,可架不住羅梅婷熱情,“院子還沒收尾呢,你住那兒多不方便。家裡空著的房你不住,那是看不起我羅梅婷了。”
明月笑著應了。
羅梅婷這棟幽靜小樓——是她外婆留下的老房子,青磚小院,前院後院各自種著兩棵棗樹,到了晚上,風吹動屋脊上的風鈴叮當作響,靜得很安穩。
回屋洗了個澡,她掀開電話簿,撥通了傅家老宅的座機。
廣城?傅家老宅
高嫂剛給孩子們洗完熱水澡,傅媽媽正忙著從爐灶上端下一鍋剛熬好的中藥——是她托老街坊配的方子,說是清熱解毒、預防感冒的。
三個孩子,一人一小碗,熱著喝了。
傅商盛還是燒著,小臉紅撲撲的,一雙眼懶洋洋地睜著,靠在小枕頭邊兒不說話。
“再不退燒,明兒就得請軍區醫院的丁醫生上門來看看了。”傅媽媽說著,語氣裡透著擔憂。
電話鈴適時響起,傅爸爸擦著手去接了:“喂?哪位?”
“爸,是我,明月。”
傅爸爸臉色先是一怔,隨後緩和下來:“你……你在北京生活習慣嗎?”
他沒養過女兒,也不太會和年輕女性交流。
明月是他們傅家的兒媳不假,可這姑娘——來電太頻繁了,總讓他有點招架不住。
尷尬歸尷尬,可心底又著實高興。
他本來還怕這門婚事不太靠譜,怕明月嫌棄傅祈年離過婚,還有四孩子。
可現在看來,明月不僅沒疏遠孩子,連帶著把這家當成了自己的家。
傅媽媽見老頭子臉上浮著笑意,忍不住湊過來,“怎麼?是阿年?”
“是明月。”
“快給我。”傅媽媽一把接過電話,語氣就軟了,“喂?明月啊!今兒冷不冷?我看電視裡說北邊冷空氣下來呢。”
“媽,”明月語調溫柔,“北京這幾天白天還暖和,晚上風一吹,穿單衣就冷了。你那邊怎麼樣?孩子們沒事吧?”
傅媽媽輕歎一聲,“唉,商盛發燒兩天了,今天剛灌了點薑湯,另外兩個小的也開始有點熱了。”
明月聽得心一下揪了起來。
“媽,現在是春夏交替,孩子最容易著涼了。彆太靠熬夜的藥湯,商盛體弱,睡前記得彆蓋太多,也彆著涼。”
“媽,熱毛巾裹上艾草熏過的水,敷在後脖子,再用一塊酒精輕擦手心腳底,彆擦太久,一分鐘就夠——就能把熱散下去。孩子不舒服你彆急,慢慢來。”
“梟兒,以前發燒,我們都用這招,很管用,你試試我說的。”
“好好好,我這就試。”
掛了電話。
傅媽媽抬頭望了眼沙發上的三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