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後道:“……凶宅?”
“對,之前死過人那種,還死了不止一個。”她咬牙。
“明月,”他慢慢地說,“你這種臉不怕天不怕地的妖精,居然怕個死的?”
“我怕跌價。”明月語氣冷淡,“我買房是投資,不是開陰陽公司。”
“你是想讓我給你算一卦?”
“算你妹!”
電話那頭的男人又失笑,“阿旺最近估計鬨心得不得了,你就彆去找他麻煩了。”
“他鬨什麼心,傻大個,能有什麼可想的。”
於是傅祈年把阿旺那封家書被高旺偷拿出來的事情和明月說了。
明月笑出眼淚來了,“難怪,我昨天和梅婷去店裡吃飯,他無精打采的,看我眼神還躲閃,估計以為我也知道了,哈哈.....”
“所以房子的事情,等我回去在說。”
明月忽然輕聲問:“你部隊的事情……怎麼樣了?”
傅祈年沉默了一瞬,像在斟酌措辭,又像隻是短暫的猶豫。
“我下周要調去市局。”他說,“內線組的調令已經下了。”
“……什麼意思?”
“說白了,就是去做臥底。”
電話那端靜了兩秒。
然後,啪的一聲,電話被掛斷了。
聽筒撞在座機底座上的悶響,在夜裡聽得格外清楚,像一下子敲在了他心口。
傅祈年盯著那通被中斷的通話,舌尖抵了抵腮幫,靠著椅背仰頭吐了口氣,低聲道:
“祖宗脾氣真不小。”
他又撥了回去。
是忙音。
十幾分鐘後,再打過去,還是忙音。
此時,明月打通了廣海的一個號碼。
“喂?”
“爹地。”
明賀之天靈蓋頓疼,好疼,好疼。
可他聽得出來那個胖妞是遇到什麼事了。
“出什麼事了?”他說,語氣一貫的暴躁裡藏著幾分不耐的緊張。
明月吸了吸鼻子,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輕鬆些:“沒事。就是想打個電話給你。”
明賀之“......”神經病。
明賀之沉默了一瞬,但沒有掛電話。
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孩子的哭聲,像是他那邊又亂成一鍋粥,明月沒再多說,迅速掛了。
她抱著靠墊窩進沙發,眼淚一滴滴往下落。
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這麼難過,隻是想到傅祈年要去做臥底,心裡就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堵住。
她想起她媽媽,想起那些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日子。
她不想家裡人因為他成為人質,更不想他死。
她不要什麼英雄,她要人。
要好好的,平平安安的人。
做個生意、開個公司、哪怕擺地攤也好——為什麼非得是臥底?非得去蹚那攤渾水?
是,英雄光鮮,可萬一有去無回呢?
她不講道理,她就不講理。
傅祈年等過了一個小時,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,忙音。
他判斷出她拔了電話線了!
接下來的幾天,傅祈年再也沒有打來電話。
明月也沒主動找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