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吃得起勁,巷子另一頭,兩個高大身影晃晃悠悠擠了進來。
“哎呦喂,這夜市夠熱鬨的!”黑狼提著一袋糖炒栗子,邊剝邊往嘴裡塞,嘎嘣嘎嘣響。
阿旺拎著一袋炸糕,吃得滿嘴糖粉,邊走邊舔嘴角,像個沒見過世麵的。
兩人一抬頭,就看見不遠處,明月靠在傅祈年身邊,笑眯眯地啃著糖葫蘆。
傅祈年呢?
西裝褲、馬甲,穿得一絲不苟,卻蹙著眉,極其克製地——拿著一串烤串,像執行任務似的咬了一口。
這畫麵……簡直了!
黑狼眼珠子差點掉出來,狠狠搗了搗阿旺的胳膊,低吼:“臥槽!老傅、老傅在街頭吃烤串?!還笑著給太太遞糖葫蘆?!”
阿旺差點被炸糕嗆死,咳得滿臉通紅,憋笑憋到臉抽筋:“……先生是,妻!管!嚴!”
傅祈年眉梢輕挑,冷冷一掃,目光像刀子。
明月咬著糖葫蘆回頭一瞥,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溜溜一轉,小聲問:“阿旺身邊那個人是誰?”
“沈平,黑子的親弟弟。”傅祈年不緊不慢道。
明月挑了挑眉,意味深長地"哦"了一聲,“怪不得,我覺得他和黑子有幾分像。”
她正想問為什麼兩兄弟一個在大陸一個在港區時,沈平他們走了過來。
“哎呦,老大,這就是太太吧。”沈平熟絡地打招呼,“我叫沈平,傅先生的助理。”
明月黛眉挑了下,“東方明月。”
沈平很自然地拉開他們旁邊的椅子,順道也給阿旺拉了一把椅子。
阿旺蹙著眉,拽了拽沈平袖子,低聲警告:“先生在這兒,彆亂坐!”
沈平毫不在意,一屁股坐下,滿臉放鬆。
他在港區混慣了,規矩鬆散,和傅祈年這種一路廝殺出來的戰友情比金錢命還重,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繞。
傅祈年看了阿旺一眼,淡聲道:“坐吧,出門在外,不講究。”
阿旺隻得硬著頭皮坐下。
桌上氣氛剛緩了幾分,沈平忽然賤兮兮開了口:
“太太,冒昧問一句,您怎麼保養的啊?身材這麼、這麼——”
他想了想,用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詞語,“……豐盈圓潤!”
空氣有一瞬凝滯。
桌上所有人:“……”
沈平意識到不對勁,誠懇又補充了一句,“沒有其他意思,就是覺得像您這種身材的很少見。”
明月動作優雅地放下了羊肉串,拿起紙巾,一點一點擦著手指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椅子"嘎吱"一聲被推開。
隻見她冷豔又利落地起身,裙擺一甩,一陣香風刮過,瀟灑走遠。
傅祈年眯了眯眼,緊跟其後。
走前,他抬手隔空點了點沈平,警告的眼神,“黑狼!”
惡狠狠地留下兩個字,就起身去追人。
沈平聳了聳肩,他無辜啊,他單純就是誠心發問,怎麼就一下子生氣了。
而且這位太太脾氣怎麼這麼不好,就算生氣也得裝裝樣子吧,怎麼就一下子走人甩臉色呢。
“你啊.....學學你哥吧!”阿旺嫌棄他。
“學他什麼,學他當啞巴!”沈平不以為然。
巷口的昏黃路燈下,傅祈年三步並作兩步追上那抹倩影。
"明月。"他嗓音低沉,像被夜色泡過的老酒,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溫柔。
明月腳步一頓,偏頭挑眉看他。
月光斜斜打下來,落在她細致白皙的臉上,勾勒出完美的輪廓線條。
她的眼尾微挑,杏眸裡藏著水光,帶著點嬌憨,又帶著一絲倔強狠意。
微風拂過,她肉肉的小鼻子微微翹起,唇角抿著,蹙著的黛眉像兩道不肯妥協的小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