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祈年輕笑,微一鞠躬,打開皮箱:“帶兩樣小物,一點心意。”
第一件,是從廣州灣舊貨市場尋來的民國時期木質雕刻台,德國進口軌道結構,至今可用。
他一字一頓:“聽聞明老太太雕刻用的是德係刀具,這台老式台凳能與您的工具配合使用——原版螺絲都在。”
第二件,是一套手工封裝的中草藥熏香,內含沉香、老山檀、靈芝與陳皮,旁邊配了一個景德鎮老窯燒製的香爐。
包裝極舊,是他托從香港回來探親的中醫老先生配製,香味安神,不上火,特彆適合藝人勞神後休息。
明老太太眼皮抬了抬,語調卻毫不留情:
“雕刻靠手不是靠香。我這歲數,要不是有點定力,早被你這一套吹得浮在天上。”
傅祈年溫聲接話:“我這人沒什麼本事,隻會記得誰說過什麼話。
明老太太在《南方藝評》上說過一句話——‘藝術是刀口子舔血,一念之間人就廢了。’我記了下來,也想學一分您的狠。”
明賀之突然“哼”一聲:“你這張嘴,比我們賭場荷官還滑,不如轉業來發牌?”
傅祈年一笑,不惱,語氣不急:
“荷官靠牌技,我靠膽識。我這一生隻押一注,正好押在了明月身上。”
這話一出口,明月沒忍住“噗嗤”一聲,奶奶也挑了下唇角,雖極快又極輕,但傅祈年看見了。
他又打開第二隻箱子——
是明賀之常用的青龍檀煙鬥係列,附贈一款手工複刻的七十年代限量打火機,甚至連那句“好風憑借力,送我上青雲”都刻上了。
明賀之一愣,半晌,陰陽怪氣地笑:“你查我?”
傅祈年點頭,“不是查,是尊重。明先生的過去不是黑曆史,是生命力,是撐得住場子的印記。”
“你……”明賀之狠戾地指著傅祈年。
看他笑的跟隻老狐狸似的,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。
明奶奶指節輕敲權杖:“那你覺得,我們明家這點‘生命力’,扛得起你未來的家庭?”
“若您允許,”他看向老太太,眼裡沒有一絲虛偽,“我願拿我全部的能力去護她周全,不拖明家後腿,也不讓明月後悔。”
這話一出,客廳靜了一瞬。
明賀之輕嗤一聲,朝著明月那邊揚了揚下巴,“傅先生,你看明月,除了長得好看點,也沒啥優點。
你還是眼光放遠點,好女人那麼多,何況你老大不小了,得注意身體,不要找個能氣死你的。”
傅祈年一聽,頓悟地點點頭,“哦——我是老大不小了,需要明月給我點靈氣,撒氣,生氣,賭氣,啥氣都行。”
要臉不!!!??
明賀之眯了眯狹眸,好半晌,吐出兩個字“你媽!”說完就起身走了,再多待一秒,他可能真要讓姓傅的吞了那打火機。
明賀之走後,見家長這場仿佛高智商心理戰的拜訪,就在你來我往間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