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4章 劫後餘生_愛恨無情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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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劫後餘生(1 / 1)

“當年的情報三花,我們已如大海撈針般找到了劉英和鐵珍。那解洪英卻如人間蒸發,她究竟身在何處?”光標師兄翻遍眾多卷宗,仍一無所獲,不禁心生疑惑。少豐沉思片刻,回答道:“西都剛解放,解洪英與禾化亦就成婚了,也就隨夫到地方工作了,想必是夫唱婦隨、夫榮妻貴吧!”“禾化亦是中管乾部,還在保密階段,這裡沒他的檔案,還有什麼途徑可找?”光標師兄回應道:“看來唯有求教於羅研究員了,他或許會有錦囊妙計!”說話間,羅研究員抱著一摞資料,猶如捧著一座知識的寶庫,笑盈盈地走進閱覽室,宛如一位智慧的使者,說道:“這是一些老人的采訪回憶,或許其中隱藏著你們所需的線索!”少豐和光標師兄即刻如饑似渴地翻閱新資料,終於在字裡行間尋覓到了解洪英與禾化亦一家的苦難歲月。

七零年的寒冬,猶如一頭凶猛的巨獸,無情地吞噬著世間的溫暖,禾化亦拖著如灌鉛般沉重的身軀,艱難地邁著步子,朝著那個曾經充滿溫馨的家緩緩走去。三年前,他如同一隻被狂風卷走的孤雁,被迫離開了省委大院,從此與這個地方絕緣。此刻,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,仿佛風中搖曳的殘燭,好不容易摸出那把早已生鏽的鑰匙。鎖孔也如被歲月侵蝕的老人,變得僵硬無比,鑰匙在裡麵艱難地轉動了半天才勉強打開。門軸發出的吱呀聲,恰似一把尖銳的利劍,刺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,仿佛在憤怒地抗議著這個久違的主人。“洪英?孩子們?我回來了……”禾化亦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回蕩,宛如一顆孤獨的流星,瞬間消失在無儘的黑暗中,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客廳裡堆積的灰塵,猶如一層厚厚的積雪,掩埋了曾經的歡聲笑語。桌子板凳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,仿佛被一場風暴摧殘後的殘兵敗將。牆上的全家福消失得無影無蹤,隻留下一個方形的淺色印記,宛如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,刺痛著禾化亦的眼睛。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,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惡魔的利爪,緊緊地攫住了他的心臟。

他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,顫顫巍巍地走進每個房間查看——主臥室的衣櫃張著血盆大口,仿佛要吞噬掉一切,隻剩下幾件破舊衣服在風中瑟瑟發抖;長子的房間裡,大學課本如忠誠的士兵整齊地碼放在書桌上,卻被歲月的塵埃所掩埋;次子的足球宛如一個被遺棄的孩子,靜靜地躺在床底下;三個女兒的房間裡,那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物件消失得無影無蹤,隻剩下空蕩蕩的梳妝台,如同一座荒蕪的孤島。廚房裡,一隻缺了口的碗像一個孤獨的老人,倒扣在灶台上,裡麵的黴斑如青苔般肆意生長。禾化亦的膝蓋突然像被抽走了筋骨軟綿綿的,他不得不緊緊扶住牆壁,才勉強沒有跌倒。“有人嗎?”他的聲音仿佛被砂紙打磨過,嘶啞得讓人聽了心疼。院子裡傳來的腳步聲,猶如一陣狂風,禾化亦猛地轉身,卻隻看到鄰居老李頭那驚慌失措的臉如一道閃電從門口一晃而過。“老李!”禾化亦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,追了出去,“我家人都去哪了?”老李頭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,加快腳步,轉眼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儘頭。

禾化亦像雕塑一般佇立在院子裡,刺骨的寒風如淩厲的箭矢穿透他單薄的棉襖。三年前被帶走時,正值盛夏,他身著一件單薄的襯衫,如今這件棉襖,是好心的看守在他獲釋時塞給他的。“禾書記?是您嗎?”一個蒼老的聲音,仿佛從歲月的深處傳來,在禾化亦的背後幽幽響起。禾化亦猛地轉身,看到外事學院的老炊事員馬師傅,靜靜地站在院門口,手裡提著一個布包。“馬師傅!”禾化亦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,“你知道我家人都去哪了嗎?洪英呢?孩子們呢?”馬師傅的嘴唇如風中殘葉顫抖著,渾濁的眼睛裡,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湧出。他緊緊拉著禾化亦的手,聲音低沉得如同蚊蠅,仿佛生怕被人聽見:“進屋說...進屋說...”爐子被點燃了,小小的火苗如靈動的舞者,歡快地舔舐著乾柴,發出輕微的劈啪聲。馬師傅從布包裡小心翼翼地拿出兩個饅頭和一包花生米,推到禾化亦麵前。“您先吃點東西...”禾化亦卻搖搖頭,眼睛如鷹隼盯著馬師傅:“告訴我實話。”

馬師傅長長地歎了口氣,眼淚順著皺紋縱橫的臉頰流下來:“禾書記...解書記她...她沒能熬過來...”禾化亦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。他聽見馬師傅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:“前年冬天...批鬥會上...那些人用皮帶打...解書記她...當場就沒氣了...”“誌遠呢?”禾化亦機械地問,聲音平靜得可怕,“我大兒子,他該大學畢業了。”馬師傅的眼淚流得更凶了:“誌遠那孩子...他們說他頑固不化...從外事學院四樓...他摔下去後還活著...可是沒人敢救...疼了整整一天...他才十七歲啊!”禾化亦突然站起來,衝進衛生間劇烈地嘔吐起來。他吐得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。馬師傅跟進來,輕輕拍著他的背。“其他孩子呢?”吐完後,禾化亦用冷水洗了把臉,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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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誌剛下鄉去了黑龍江,三個閨女...大閨女和小閨女被送到西北農場,二閨女...有人說她偷渡去香港了...”禾化亦走回客廳,在搖搖欲墜的椅子上坐下。爐火映照著他憔悴的臉,三年的批鬥和折磨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,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六十多歲。“給我講講...洪英最後的日子。”他輕聲說。馬師傅用袖子擦了擦眼睛:“解書記一直很堅強...那些人在批鬥會上怎麼折磨她,她都不肯低頭...最後一次批鬥會前,她還偷偷跟我說,"老馬,要是我有什麼不測,等老禾回來,告訴他...我和孩子們都為他驕傲..."”禾化亦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。他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妻子的情景——那是1967年夏天,他們被分彆押上不同的卡車。

解洪英的頭發已經灰白,臉上有淤青,但眼神依然堅定。她對他喊:“化亦,保重身體!孩子們我會照顧好的!”他辜負了她的信任。他沒有保護好自己,也沒能保護她和孩子們。“誌遠那孩子...”馬師傅繼續說,“被推下樓前,他大聲喊"我爸爸是清白的!"...那些喪心病狂的人...”禾化亦的眼前浮現出長子的臉——那張和他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,明亮有神的眼睛,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。誌遠是五個孩子中最像他的,不僅相貌,連性格都像——溫和但堅定,遇事不輕易低頭。“屍體...葬在哪裡?”禾化亦問。馬師傅搖搖頭:“不讓收屍...說是...反革命...後來是幾個膽大的學生半夜偷偷把解書記和誌遠埋在了西山腳下...沒有墓碑...”

禾化亦站起身,從櫃子裡找出一瓶落滿灰塵的白酒——奇跡般地沒有被抄家的人拿走。他倒了三杯,一杯遞給馬師傅,一杯放在桌上,一杯自己拿著。“洪英,誌遠...我回來了...”他一飲而儘,火辣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,卻比不上心中萬分之一的痛。馬師傅也喝乾了酒,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:“這是...解書記留下的...”禾化亦顫抖著打開布包,裡麵是一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——那是解洪英年輕時在紅軍隊伍裡得到的。徽章下麵壓著一張折疊得很小的紙條,上麵是妻子熟悉的字跡:“化亦,無論發生什麼,記住我們為什麼而戰。孩子們會繼承我們的信念。”禾化亦把徽章和紙條緊緊貼在胸口,無聲地哭泣。

三年來,即使在最殘酷的折磨中,他也沒有掉過一滴淚。但現在,他哭得像個孩子。夜深了,馬師傅不得不離開。禾化亦孤零零地坐在如墨般漆黑的客廳裡,慘白的月光如輕紗般透過破舊的窗簾,輕輕地灑在地上,投下一片片斑駁的影子,仿佛是歲月的淚痕。他的思緒飄回了建國大典那天,他和解洪英並肩站在廣場上,仰望著那麵鮮豔的五星紅旗如同一顆璀璨的明星冉冉升起。那時的他們,是如此的年輕,心中充滿了無儘的希望!解洪英身著嶄新的軍裝,她的眼睛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,閃爍著堅定的光芒;次年的國慶,他們再次來到廣場,他懷抱著尚不滿一歲的誌遠,孩子那稚嫩的小手如同好奇的小精靈,緊緊地抓著紅旗的一角。“我們的孩子將會生活在一個嶄新的中國。”解洪英的話語仿佛還在耳畔回響。他們的確做到了,但誰也沒有料到,這個他們用鮮血和青春鑄就的新時代,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,無情地吞噬了他們自己和孩子。禾化亦緩緩地走到陽台上,凝望著遠處那模糊的山影,那裡埋葬著他的妻子和長子,那是他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。

夜風吹拂著他那如銀絲般花白的頭發,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愈發清晰,仿佛夜空中的明月,高懸而明亮。他轉身回到屋裡,翻箱倒櫃地找出了一條結實的繩子,那繩子猶如一條毒蛇,散發著陰冷的氣息。就在他將繩子高高拋過房梁的瞬間,門突然被撞開了,馬師傅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,像一頭凶猛的野獸,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。“禾書記!您不能啊!”老人聲嘶力竭地哭喊著,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奔湧而出,“解書記和誌遠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啊!還有三個孩子下落不明……您得活著……為他們討個公道啊!”禾化亦的手像被電擊了一樣,瞬間鬆開了,繩子仿佛失去了生命的依托,悄然無聲地滑落在地。他雙腿一軟,跪了下來,緊緊抱住馬師傅那瘦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的肩膀,像個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,嚎啕大哭起來。“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……家破人亡……我……”馬師傅的雙手如同鐵鉗,緊緊抓著他的手臂,語氣堅定得如同鋼鐵:“有意義!當然有意義!您是清白的!解書記是清白的!誌遠那孩子也是清白的!這世道不會永遠這樣黑暗的……您得活著……活著才能看到那黎明的曙光啊!”

禾化亦沉默了。月光照在他憔悴的臉上,映出一雙逐漸堅定的眼睛。“你說得對,老馬。”良久,他緩緩站起來,“我得活著...為了洪英,為了誌遠...也為了其他孩子...”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繩子,慢慢把它一圈一圈繞好,然後扔進了爐火裡。火焰猛地躥高,將繩子吞噬殆儘。“明天...”禾化亦的聲音低沉而堅定,“明天我去找組織...要求給我和家人一個說法。”馬師傅擔憂地看著他:“可是現在...那些人還在台上...”“我不怕。”禾化亦走到窗前,望著東方已經泛白的天際,“洪英和誌遠都不怕死...我還怕什麼?”第一縷晨光透過雲層,照在這個飽經滄桑的男人身上。他轉過身,對馬師傅說:“幫我個忙...打聽一下其他孩子的下落...尤其是誌剛...那孩子性子烈...我怕他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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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師傅點點頭:“我這就去辦。您先休息一下...您看起來...”禾化亦搖搖頭:“我睡不著...我想去看看洪英和誌遠...”兩人悄悄出了城,向西山走去。冬日的山野一片枯黃,寒風吹過光禿禿的樹枝,發出嗚咽般的聲響。“就在那片鬆樹林邊上...”馬師傅指著遠處。禾化亦的腳步越來越沉重。三年了,他日夜思念的妻子和兒子,就長眠在這荒涼的山腳下,連塊像樣的墓碑都沒有。鬆樹林邊緣有幾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包,沒有任何標記。馬師傅指著其中一個:“這是解書記...”又指著旁邊一個更小的,“這是誌遠...”禾化亦跪在墳前,用手輕輕撫摸著冰冷的泥土。

他想起解洪英第一次教誌遠走路時的情景——孩子搖搖晃晃地撲進母親懷裡,兩人笑得那麼開心;想起誌遠連跳兩級考上大學那天,解洪英驕傲的表情;想起最後一次全家團聚時,妻子在廚房忙碌的身影...“洪英...誌遠...我來了...”他輕聲說,眼淚滴落在墳土上,很快被吸收殆儘。馬師傅站在遠處,默默地讓這個失去一切的男人與他的親人獨處。禾化亦從口袋裡掏出那枚五角星徽章,輕輕放在解洪英的墳頭:“這是你的...你一直戴著它...從長征路上...到延安...再到北京...”他又掏出那張紙條,放在兒子的墳上,“誌遠...爸爸以你為榮...”太陽漸漸升高,照在這片無名的墳地上。

禾化亦站起身,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,眼神變得異常堅定。“走吧,老馬。”他對遠處的馬師傅說,“我們回去...還有很多事要做...”兩個身影一前一後離開山坡,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在他們身後,那枚褪色的五角星徽章在夜色下微微發光,仿佛在見證一個革命者的誓言與一個父親的悲痛。禾化亦知道,前方的路還很長,很艱難。但為了死去的妻兒,為了下落不明的孩子們,也為了那個他和解洪英曾經為之奮鬥的理想,他必須走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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