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元陰說道:“從始至終,我都沒有得到雲老的授意,但是雲蒙琪請我進巡視組的,她讓我做到一點,絕不能讓陳精受到汙蔑,秦老不要忘了,雲蒙琪當年差一點就嫁給了陳精。”
聞言,秦老驚得站了起來。
他臉上的表情呆呆的,眼裡浮現出無儘的悔意。
良久,他才重重的歎息一聲:“我老糊塗啊……昨天晚上,我居然沒有給雲老彙報工作……”
說罷,秦慈慢慢的轉身準備離開,一切真相大白。
身在官場的每一個人,尤其是燕京各大家族和各個圈子裡的人,都不是單獨的某一個人。
每一個人的背後,都牽扯著無數的人脈關係,就好像一張網。
你要拉攏或者查辦某個人的時候,你得先把這張網理清楚了,而且還得把網上每一個點都理清楚,要不然一不小心,你就會被割破手指,讓自己的鮮血染紅水麵。
看著秦慈滄桑的背影,葉元陰似乎有些不忍,叫住了,說道:
“秦老,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,但我如果不說,您老的心結或許就解不開了,在這件事上,我沒怪你,雲蒙琪也沒怪你,因為每個人首先都得替自己的家人考慮。”
秦慈苦笑一聲,對燕京這些豪門權貴來說,任何風吹草動,都瞞不過他們的耳朵。
“小葉,你說……”
葉元陰惋惜的說道:“昨晚,雲老跟我聊了幾句,他說你的格局還是小了點。”
格局——小了!
秦慈渾身一震,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濃重的遺憾,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晉升的機會。
刹那間,他的心思轉了數百個心眼子。
漸漸的,他的眼裡出現了一絲微不可見的恨意,隨即這股恨意無限擴大,最終成為刻骨銘心的恨。
“小葉,謝謝你,下午就要離開了,我親自去接陳精出來,我去向他道個歉。”
秦慈說道,說這話的時候,他變得平靜多了。
但當他大步走出門去之後,他的臉色變得非常的嚴肅,對魏家的恨意也達到了極點。
身後,葉元陰似笑非笑,性感的紅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。
……
當陳精看到秦慈親自到留置室的時候,他有些發愣。
早上得知自己被推出來擔責的時候,陳精就猜到秦慈肯定是默許了的。
可現在秦慈獨自來見自己,有啥意思呢?
“小陳,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,看你精神狀態很不錯,你身體沒事吧?”
才見麵,還沒等陳精有啥反應,秦慈就笑眯眯的上前握手,一副老輩關心晚輩的模樣。
堂堂副部領導主動握手,陳精急忙上前一步,用力的握手,還有些茫然的擠出一絲笑容,說道:
“秦書記,感謝您的關心,我這身體好著呢,我這點小事,怎麼還勞駕您親自過來?”
陳精被關押在留置室,對外麵發生的那些驚濤巨浪,現在還一無所知。
秦慈親切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坐下說話,用欣賞的語氣說道:
“在這次毒食品案和群體性事件中,你的表現很優秀,能乾事、敢作為、有擔當,尤其是有大局觀,在踩踏事故最危險的時候,你還能不顧個人安危的前去救人,這一點,不論是在網上,還是在我們巡視組的眼裡,你都是一個最合格的黨員乾部!”
突如其來的表揚,讓陳精心裡有些懵逼。
自己被審查了這麼多天,作為巡視組的組長一直沒有露麵,但現在偏偏見麵了,還不吝讚美之詞,要說這背後沒有點貓膩,陳精是打死也不相信的。
因為領導真正要表揚你的時候,絕不會選擇在這麼封閉隱秘的場合。
於是陳精笑了笑,試探的說道:“秦書記這麼誇獎我,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謝您,如果我猜的不錯,我的事情有變化了?”
對不同的人,要有不同的說話方式。
很多時候,市裡省裡的官員官架子很大,你得捧著點。
但像秦慈這種老乾部,恪守紀律,身懷正氣,作為曾經的權貴後裔,陳精說話就隨意多了,他們不喜歡那種太虛偽的人。
果然,秦慈笑了起來,意有所指的道:
“小陳啊,你說對了,經過認真的審查,剛剛在會議上,巡視組已經一致作出了處理結論,你是無罪的。我呢,一來是看看你,放你出去,二來呢是想跟你聊聊,我很喜歡你這種勇敢熱心的乾部,我準備向省委書記朱萬象同誌,推薦推薦你,你個人有什麼意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