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默輕輕握住巴圖的手腕,指腹摩挲過那道印記——觸感微涼,像是摸到了一塊浸過水的玉。
"掌櫃的..."阿四咽了口唾沫,"這孩子該不會..."
"彆瞎猜,是共生。"林默簡短道,"骨笛認主了。"
老金皺眉:"好事還是壞事?"
"目前來看,好事。"林默將昏迷的巴圖背起,"不過還是得先回當鋪再說了。"
當鋪後院,陽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斑駁地灑在地上。骨笛被鄭重地供奉在神龕中央,三支手臂粗的龍涎香緩緩燃燒,青煙嫋嫋上升。巴圖躺在矮榻上,呼吸平穩,掌心的印記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色。
阿四蹲在香爐旁,百無聊賴地數著香灰:"掌櫃的,這香要燒到什麼時候?"
"三天。"林默頭也不抬,正仔細檢查從地下帶回來的箱子。箱子不大,通體漆黑,鎖扣處刻著三濟典當鋪的標記。
老金端著茶走過來:"箱子裡有什麼?"
"還沒打開。"林默從懷裡掏出一把古樸的鑰匙,"祖父留下的東西,總不會差。"
鑰匙插入鎖孔,"哢嗒"一聲輕響,箱蓋緩緩彈開。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卷竹簡、一把小巧的銅鈴,還有一塊用紅布包裹的物件。
阿四湊過來:"這啥?古董大禮包?"
林默展開竹簡,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古老的文字:"鎮魂術的完整版...還有這個。"他揭開紅布,露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,內部似有流光遊動。
"養魂玉。"老金眼睛一亮,"好東西啊!"
林默將玉石放在巴圖胸口:"能幫他穩定魂魄。"
傍晚時分,當鋪外傳來嘈雜聲。幾個牧民在門口張望,領頭的壯漢麵色不善:"林掌櫃,最近草原上不太平,你們是不是招惹了什麼?"
林默站在門檻內,笑容溫和:"大哥說笑了,我們剛從外地回來,能招惹什麼?"
壯漢將信將疑,但看著當鋪內平靜如常,最終帶著人離開了。
阿四關上門,長舒一口氣:"嚇死我了,還以為要打架。"
老金嗤笑:"就你這膽子,還當鋪夥計?"
夜裡,骨笛在香火中微微泛光,一切看似平靜。
清晨,阿四打著哈欠給香爐換香時,突然尖叫一聲:"掌櫃的!香灰變黑了!"
林默一個箭步衝過來,隻見原本潔白的香灰中混入了絲絲縷縷的黑色物質,像細小的蟲子在蠕動。更詭異的是,骨笛上的血紋比昨天更加明顯,幾乎爬滿了整個笛身。
"有人動了手腳。"林默臉色陰沉,"香有問題。"
老金捏起一撮香灰,在指尖搓了搓:"是怨氣...有人在用香火喂養骨笛裡的東西。"
正說著,大門突然被砸得震天響。昨天的壯漢帶著更多牧民堵在門口,不少人身上都出現了詭異的黑色紋路。
"林掌櫃!"壯漢掀開衣襟,露出胸膛上大片的黑紋,"你看看這個!自從你們回來,村裡一半人都長了這玩意兒!夜裡疼得睡不著覺!"
白發老者顫巍巍地補充:"我孫女今早開始說胡話,滿嘴都是"還我命來"..."
林默與老金對視一眼,同時看向神龕——骨笛不知何時已經懸浮在半空,血紋如蛛網般蔓延到香爐上,將三支龍涎香染成了暗紅色。
"香火被汙染了。"林默猛地掀開香爐蓋,裡麵除了黑灰,還埋著幾縷糾纏在一起的黑發,"有人在用怨氣養蠱!"
阿四的尖叫從後院傳來:"掌櫃的!巴圖不見了!"
後窗大敞,矮榻上隻餘一張字條:
"骨笛換孩子,日落前,黑水河畔。"
老金從窗框上取下一枚銅鈴:"薩滿的招魂鈴...那些牧民被人利用了!"
烏雲一把抓住林默的手腕:"你們到底惹了什麼事?"
林默甩開他,直接扯開神龕布幔——骨笛懸浮在空中,血紋已經布滿整個笛身,散發著不祥的紅光:"看清楚了?有人在用你們的怨氣養蠱!巴圖就是下一個容器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