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澤歸來的時候,天色已暮。落日的餘暉從山巒的縫隙中灑落,宛如金線織成的幕簾,將整座鍛器峰鍍上一層暖意盎然的光輝。
和石燼在門口告彆之後,楚澤回到了自己的石屋中
楚澤輕吐一口氣,伸手撫過刀身,指腹掠過的地方微微發熱,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爐火尚存的溫度。他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,自言自語:“還差最後一道工序,才能真真正正的算上一個成品。”
而就在他準備衝一壺茶,好好安撫下被火焰烤了一整天的脾氣時,一道輕巧卻不失莊重的敲門聲響起。
“楚公子在否?”
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久居高位後的溫和沉穩,像是磨得極亮的玉石,既不咄咄逼人,也絕不卑微客氣。
楚澤挑了挑眉,隨手用布蓋住刀胚,才起身開門。
門外站著三人。
為首一人年約五旬,身著墨金長袍,衣領處繡著“烈焰四爪”圖紋,正是鍛器坊背後的最大勢力——“天權拍賣會”的高層象征。
他身後兩人一左一右,一位是麵色冷峻的青衣老者,一位是笑得合不攏嘴的肥胖中年,手中還捧著一隻檀香木盒,盒蓋緊扣,但內裡的異香卻透盒而出,似是珍品。
楚澤暗自打量了一番,對方說是三人,但更像是類人族,具體是什麼種族他就不太清楚了。
“在下天權拍賣會總理事段惟中,冒昧打擾,還望楚公子莫怪。”那老者一抱拳,姿態極是謙遜。
楚澤不動聲色地掃了三人一眼,點點頭,“進來說吧,天色快黑了,夜裡風涼,理事若是被吹了風寒,豈不怪到我這石屋來?”
段惟中一愣,隨即笑了,“楚公子果然風趣,那在下叨擾了。”
三人入屋落座,楚澤隨手倒了幾杯清茶,姿態很隨意,但卻給人一種“你們是客,我是主”的天然分寸感。
他很清楚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這個道理,想來應該是自己在凝火穀鍛造的事情被傳出去了。
“我方才才鍛完刀胚,理事便登門,可見我楚某人如今的火爐手藝,也算有點市場。”楚澤隨口一句,將刀胚的存在點得恰到好處。
段惟中哈哈一笑,眼神卻早已在那被布掩蓋的案台之上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眼。
他沒有急著開口,而是先伸手接過那檀香木盒,輕輕打開,推向楚澤麵前。
“楚公子若不嫌棄,這是我天權拍賣會備下的一點小禮,作為初次結識之意。”
盒中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赤紅晶珠,約莫鴿蛋大小,其上隱有火焰紋路流動,熱浪微吐間,竟使整間石屋的溫度隱隱升高。
楚澤目光輕一掃,“赤陽心珠?”
在太初戰界,很多物品都能勾起他往事的回憶,就比如這赤陽心珠。
“正是。”段惟中頷首,“雖非上品,但勝在年份足夠,且為地火孕育而出,若用於煉器,可增強器物內部火脈運行,尤其適用於兵刃類的器物強化。”
楚澤不置可否,伸手將盒蓋合上,“段理事直接說事吧,這等人情太沉,我可消受不起。”
段惟中收斂笑意,神情變得鄭重了些許:“楚公子既然如此爽快,那我也直言相告。”
“今日楚公子於凝火穀在混天爐鍛器一事,雖被我等儘量安排壓下,但終究傳了出去。
光是那股火焰爆發的異象,就足以令許多鍛器師驚動,坊中已有不少勢力開始暗中探詢楚公子的底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