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急中生智想出的法子....既然人人都愛錢,太監總不會例外。
若這樣都打動不了對方,那便說明仇怨已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,隻能刀劍相向了。
太監終於回過神來,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,竟笑成了一朵老菊花:
“地方鍛煉人啊,林司馬著實成長了不少。”
他伸手撫摸著一錠金子,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:
"公子身份尊貴,既已向咱這閹人致歉,咱家也不能不識抬舉,過去的事,就當沒發生過吧。"
他頓了頓,聲音忽然低了幾分:
"宮裡長大的奴才,比宮裡的一張椅子、一盆花都賤,受的侮辱還少嗎?多林公子一個不算多。"
林澈暗自鬆了口氣,卻聽太監又道:“不過..."
"公公但說無妨。
”林澈心頭又是一緊。
太監眯起眼睛:“公子可知,此番聖上為何派咱家來?"
林澈搖頭:”還請公公明示。"
“無為聖子一事,朝中爭議不小。“
太監慢悠悠地說,”有人誇公子立了大功,也有人彈劾公子擅自殺害重要犯人...”
“也有人說公子是冒功...總之說什麼的都有...”
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澈:
“聖上的意思嘛...咱家也不便多說。不過..."
他忽然湊近林澈耳邊,聲音細如蚊蚋:
"王尚書讓咱家帶句話....”
“收斂些,朝中風向有變。"
林澈瞳孔微縮。嶽父傳話,說明事情不簡單。
他立刻從箱中取出一對金鐲子,塞進太監袖中:
“多謝公公提點。"
太監滿意地笑了,袖中手腕一翻,鐲子便消失不見:
"林司馬果然上道。”
咱家也不白拿你的....近日朝中有人盯上了尚書府,公子在涿州...還是低調些好。"
林澈心領神會,又取出一疊銀票:
“公公遠道而來,這些就當是路費。”
“餘下一箱銀子,晚上抬到公公休息的驛站...”
太監接過銀票,指尖在唇邊一沾,熟練地清點起來,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:
”林司馬客氣了。咱家回京後,定會為公子美言幾句。"
兩人相視一笑,各懷心思。屋外的張芷若輕輕叩門:
"公子,酒菜已備好。"
林澈拉開房門,陽光傾瀉而入,照亮了滿室珍寶。
太監眯起眼,最後貪婪地掃視了一圈,才依依不舍地邁步而出。
"公公請。"
林澈做了個請的手勢,心中卻已開始盤算....朝中風向有變,嶽父特意派人警告,看來這涿州,很快就不會太平了。
宴席上,林澈頻頻敬酒,太監也喝得滿麵紅光。酒過三巡,太監忽然壓低聲音道:"林司馬,咱家再多嘴一句....近日可能會有參軍司馬的大人物來涿州,公子...早作準備。"
林澈舉杯的手微微一頓,隨即笑道:"多謝公公。來,再飲一杯!"
觥籌交錯間,一場危機暫時化解。
但林澈知道,真正的風暴,才剛剛開始醞釀。
“哈哈哈哈,公公胸襟開闊,在下佩服,日後還得多多來往才是。”
林澈笑容滿麵地拱了拱手,眼中閃過一絲精光。
他為何要貪汙受賄、瘋狂斂財?
因為在這個世道,錢能通神。
更何況,他從不吝嗇花錢。
斂財本就是為了花,隻要能花得值當,花出效果,便不算虧。
至於花完了怎麼辦?繼續貪就是了。
貪汙是天底下最簡單的事,隨便巧立個名目,他過壽、夫人小妾過壽,甚至府上的貓兒狗兒過壽,都能收上一筆不菲的賀禮。
“一定,一定。”
太監笑得見牙不見眼,拱手回禮,緊接著又故作憂愁地歎了口氣:“林司馬可真是給咱家出了個難題啊。”
“哦?”林澈眉頭一挑,故作不解。
中年太監翹起蘭花指,隨意點了點身旁那箱白花花的現銀,尖聲說道:
“咱家出宮時輕裝簡行,回京卻要帶著這大包小包,若是被人瞧見了,還以為咱家在外頭魚肉鄉裡呢。”
“公公無憂,此事易也。”
林澈爽朗一笑,語氣淡然:
“本公子可提前安排人,將這些送到公公宮外的宅子裡,神不知鬼不覺。”
“哎喲,咱家在宮外哪有宅子?”
太監故作驚訝,眼中卻閃過一絲期待。
“公公貴人多忘事啊。”林澈挑了挑眉,意味深長地說道,“我可記得清清楚楚,您在京中分明有一座四進的大院,怎的今日倒忘了?”
與這太監搞好關係,日後在宮裡也算有了自己人。
“哎喲喂——”
太監笑得嘴角幾乎咧到耳根,眼睛眯成一條縫,樂不可支地說道:
“那咱家可就多謝林司馬了!”
.........
出了門,林澈立刻吩咐張芷若安排幾個流雲派好手去京城買座宅子,隨後快步走向王語嫣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