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雖然成婚已近一年,夫妻之事也早做過,但兩人卻極少在白天這樣親密。清桅感受到背後滾燙,身子頓時一僵,有些無所適從,語句支吾,“我,我頭發還滴著水..."
陸璟堯好似沒聽到,將頭埋在她頸窩,自顧自呢喃,“桅子花香。”
“什麼?”清桅握緊了手中的毛巾。
“脖頸、頭發還有你,都好香。”陸璟堯鼻尖劃過她耳後細嫩的肌膚,熱息拂過,清桅忍不住一陣顫栗。
清桅有些受不住,手肘掙了掙,“陸璟堯,你彆,這大白天的。”
陸璟堯仍舊置若罔聞,不僅沒鬆,抱著的手臂還摟的更緊了些。
清桅指尖纏繞著發尾,透過西洋鏡打量身後人。這段日子他反常得很,索求無度得像要把她刻進骨血裡。見他沒有鬆手的意思,她索性加快擦拭的動作,水珠濺在黃銅燭台上,發出細微的"嗤"聲。
“你和父親談完了?”她故作輕鬆地放下毛巾。
陸璟堯輕‘嗯’一聲。
“我怎麼看你心情還不錯的樣子?”她抬頭從鏡中看他,他頭靠在她頸窩,閉著雙眼,眉間舒展。
陸璟堯又‘嗯’一聲。
“挨罵還開心呢?”清桅輕笑,問出來的話也是調侃。
但陸璟堯卻胳膊一僵,試探道,“你聽到了?”
清桅眼睫輕顫,沒有錯過他瞬間僵硬的肌肉。但也沒想在此時刨根問底,於是輕笑一聲,語氣輕鬆,“我猜的。你先斬後奏,頂著父親的名義大擺筵席,不被罵才怪呢。”
陸璟堯怔了怔,耳邊仿佛又響起書房裡茶盞砸地的脆響。他忽然低笑出聲,轉而將溫熱的薄唇貼上清桅的臉頰,笑道,“宛宛說的對。”
窗欞外的雪勢漸歇,幾縷金線般的陽光穿透雲層,在相擁的兩人身上織出朦朧的光暈。陸璟堯的呼吸拂過她耳際,帶著幾分遲疑:"宛宛..."
"嗯?"清桅看見陽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的陰影,像是振翅欲停的蝶。
他的喉結滾動了幾下,最終隻是將下頜抵在她發頂:"我有些話……想跟你說。"
“你說。”清桅道。
陸璟堯沉默良久,久到清桅以為他是否睡著了,耳旁才重新響起他的聲音,"明日...明日帶你去個地方。"有的話應當麵說清楚。
“好。”清桅應道。
天寒地凍,人也懶倦,清桅起來的時候,陸璟堯已經出門了。
傭人們在樓下院子裡清雪,掃的掃,鏟的鏟,每個都凍的臉頰通紅,卻還樂嗬嗬地相互打鬨。
"哎喲,你們這群皮猴兒!"李嬸裹著厚棉襖,叉腰站在廊下笑罵,"大清早的鬨騰什麼?雪掃乾淨了?待會兒少奶奶起來,瞧見你們在這兒瘋,仔細司令大人回來訓話!"
小丫鬟們吐了吐舌頭,正要收斂,忽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——
"誰說我要告狀了?"
眾人抬頭,隻見清桅披著雪狐毛鬥篷倚在二樓窗邊,烏發鬆散垂落,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。她指尖輕輕點了點窗欞上積的雪:"這麼厚的雪,不玩豈不可惜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