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璟堯沒再停留,最後深深地看一眼清桅,驀地轉身大步就往外走。
清桅就那樣站在原地,安靜地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,昏黃的燈光灑在她臉上,眸光輕柔,嘴角帶著淡淡的笑,她不知道該怎樣麵對此刻離彆,但她不想讓陸璟堯,所以強裝著這樣輕鬆淺淡的表情。
眼著人馬上要出了大門,她也正要轉身去找八姐,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猛撲過來,緊接著唇上一痛,呼吸瞬間被攫取,她因震驚而瞪大的雙眼裡是陸璟堯放大的眉眼以及灼熱的情愫。
她被他嚇著了,想要開口說話,卻連嗚咽之聲也一並被親吻吞沒,狂亂而纏綿。
可就在她還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之時,隻的他沉聲一句“等我回來”,轉眼又人走了。
所有的一切幾乎發生在頃刻之間,又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,隻剩她怔怔地立在原地,出神的望著空無一人的大門口。
燈火通明的軍部大樓,人影幢幢,黑色的漆皮軍靴不時在大理石地磚來回走動,發出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。
陸璟堯在與大哥陸閱川深談一個時辰之後,兩兄弟深切地擁抱,當作最後的告彆。
三輛軍用吉普車依次從院中開出,原本漆黑昏暗的馬路上瞬間被車燈打的光亮,慕青玄仔細辨認過車牌之後,對後座的人說,“小姐,姑爺他們出發了,要跟上嗎?”
“不用了。”清桅安靜地坐著,整個人被漆黑的夜色籠罩,目光緊緊的跟著前麵的車。
左轉、直行、右轉……車輛不見了,馬路上再次恢複了黑暗,清桅深吸一口氣,心一沉再沉。
那些不懼黑夜堅定而執著的奔赴,是會被星光點亮的萬裡前程——璟堯,此去一帆風順,平安歸來。
世局動蕩,沈家的喪事辦的極為低調,隻邀請了一眾親朋好友和沈老太太的舊故前來吊唁送彆,人雖不多,卻也給了老太太最珍重的告彆。
前三天清桅一直在沈家幫忙,她以為陸璟堯離開的傷感會讓她消沉好一陣子,但在這些無法的忙碌中,一切都過渡和消散的極為自然。
第四天的時候,沈母擔心她的學業,就讓她不用全天守著,該上學就去上學,下學有時間了過來陪一會兒就好,清桅聽話地答應。
一直到沈老太太頭七那天,很多人過來上香磕頭,清桅遇到了好久未見的許宴,兩人一同從沈家出來。
“你去哪兒?回醫院?”清桅問。
“恩。”許宴點頭,“你送我?”
“沒問題,師傅。”清桅微微一笑,像五月裡初開的花兒。
“好久不曾聽到這聲師傅了,怕是有些人都忘記了。”許宴笑著調侃。
“怎麼會,都記著呢。”清桅略有誠意地拍了拍胸口。
她哪裡不知道,杭州醫院一事,她還一直沒和許宴說,而母親的相關信息她也在等許宴開口。
紅牆綠柳,春和景明,五月初的北平,是清桅最熟悉不過,去年來時見的便是這般光景。在去醫院的路上,清桅一直看著窗外,時不時和許宴閒聊幾句,是難得的好時光。
汽車很快停在和誠醫院門口,清桅下車,跟著許宴去往他的辦公室。
喜歡宛宛入夢來請大家收藏:()宛宛入夢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