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桅還沒來得及回味宋琪那番熾熱的誓言,就聽到有人叫她,她也隻好放人離開。
風雪飄搖裡,她們匆匆告彆,不知再見何期。看著宋琪離開的背影,她心裡飄飄然一陣恍惚。
待人徹底看不見了,她才攏了攏圍巾,轉身朝許宴的辦公室走去。
推開門,室內空無一人。
\"許醫生去對麵樓會診了,\"護士抬頭微笑,\"特意囑咐說您來了就直接過去。\"
清桅道謝轉身,卻在邁出幾步後突然駐足——
不對。
她折返回來,指尖輕叩護士台:\"他怎知我會來?\"
小護士左右張望,突然神秘兮兮地湊近。消毒水味裡,溫熱的吐息拂過她耳畔:\"許醫生說——\"刻意拉長的尾音像繃緊的琴弦,\"天機不可泄露。\"
清桅驀地笑開,眼底漾起久違的光亮,晃晃悠悠地去找許宴。
兩棟樓之間隔了兩三百米,靠二樓的一座空中走廊連著,底下是一個花園,此時白雪皚皚,人影廖廖。
清桅走上廊橋,一陣寒風吹來,她冷不丁打個了寒顫,將圍巾又往上提了提,擋住了小半張臉。
她剛踏進二樓走廊,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撲麵而來。昏暗的走廊儘頭,應急燈滋啦閃爍著,投下詭異的綠光。
她加快腳步,卻在經過拐角時——
一隻戴著橡膠手套的手猛地捂住她的口鼻!另一隻鐵鉗般的手臂勒住她的腰,將她狠狠拖進旁邊的器械室!
\"唔——!\"
清桅的後背重重撞上鐵架,手術器械嘩啦散落一地。那隻手死死壓著她的唇。黑暗中,她聽見粗重的呼吸聲貼著她耳畔響起:\"彆動。\"
清桅原本還陷在震驚與恐慌之中,在聽到那人聲音之後,身子陡然放鬆下來。
背後之人感受到她突如其來的鬆懈,黑亮的眸子無辜地眨了眨—敗露了。
\"戴玖遠!\"清桅反手一肘撞向身後人肋骨,趁他吃痛鬆勁時猛地轉身,\"你什麼時候能改掉這種——\"
話未說完,便對上一雙含著笑意的桃花眼。戴玖遠斜倚在器械櫃旁,銀灰色西裝沾滿器械室的灰塵,手裡轉著的根本不是槍——是把鍍金打火機。
\"沈醫生身手見長啊,\"他揉著胸口齜牙咧嘴,偏還要嘴硬,\"陸四少教得不錯?\"
清桅撿起地上的手術剪指著他:\"信不信我讓你真掛彩?\"
\"彆彆彆!\"戴玖遠立刻舉手投降,卻從兜裡摸出顆太妃糖,\"賠罪,英國貨。\"
清桅懶得理他,轉身欲走。
戴玖遠也不著急,從懷裡拿出一個文件袋,擋在她眼前,“給你的。”
“什麼東西?”清桅掃了眼文件袋,上麵什麼都沒寫。
“不知道。”戴玖遠搖搖頭,無所謂地說,“瑞林哥讓我給你的。”
她想著早上武陽說的北江之事,兩方正在交戰,心裡越發警惕。她不想與他,也沒有必要與他再產生任何聯係。
她大概也能猜到文件是什麼,但……母親的事還是緩緩再說。
清桅眼神驟然冷了下來,後退半步:\"王瑞林的東西,我不要。\"
戴玖遠卻嬉皮笑臉地往前一湊:\"彆啊,我就一跑腿的。你要是不收,回頭瑞林哥非扒了我這身皮不可。\"他誇張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,文件袋又往前遞了遞。
\"那是你的事。\"清桅轉身就要推門。
\"哎——\"戴玖遠一個箭步擋在門前,終於收了玩世不恭的表情,壓低聲音:\"這裡頭有你要的東西。事關你母親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