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聲戛然而止。她遲疑著睜開眼,卻發現身邊坐著個乖巧的孩童。烏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,正朝著她露出無齒的笑容。
方才的恐懼瞬間消散,她緩緩伸出手,想要觸碰這個可愛的小家夥。
可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他時,孩童卻驟然消失了。
月婉靈猛地驚醒,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圍在她身邊。
露易絲的手輕輕落在她頭頂,聲音溫柔而堅定:“月月,彆怕。他不怪你,這是命運的安排,與你無關。”
“剛才的……是你做的?”
“嗯。我學過催眠,從你下車時就開始了。月月,死亡並不可怕。我知道你愧疚,但孩子的事真的不是你的錯,彆再折磨自己了……”
露易絲輕柔的嗓音在耳畔縈繞,月婉靈再也繃不住情緒,將頭埋進對方肩頭哭得渾身發顫。
“嗚嗚……露易絲,謝謝你……”
這般溫暖的擁抱遠比千言萬語更具力量,月婉靈忽然意識到,或許所有的自責都隻是心魔作祟。既然身邊人都堅定不移地信任著她,她又為何要自我囚禁?不該再將不屬於自己的罪責往身上攬。
露易絲輕輕拍著她的後背,眼底滿是欣慰:“月月,你能想開就好。”
幸而今日她及時察覺月婉靈的異樣,若再任由其沉溺於愧疚,遲早會拖垮身體。
“你看,身邊有這麼多關心你的人,彆把自己困在黑暗裡,要試著推開那扇心門。”
愧疚如同無形的牢籠,將月婉靈禁錮其中。而露易絲的疏導恰似一把鑰匙,正在慢慢撬動鎖芯。
月婉靈深吸一口氣,指尖摩挲著手機屏幕:“我該給晚晚回個電話了,她肯定擔心壞了。”
兩人並肩坐在路邊長椅上,夜風帶來些許涼意。月婉靈撥通號碼,卻隻聽見嘟嘟的忙音。
“奇怪,晚晚怎麼不接電話?是在洗澡嗎?”她嘟囔著又試了一次,依舊無法接通。
露易絲見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:“或許在忙彆的事,我們先回去吧。”
以夏晚晚的本事,刀山火海都闖得過,不過是漏接電話而已,無需過分擔憂。
月婉靈一想也是——在她印象裡,夏晚晚向來是無所不能的存在,便決定等回家再聯係。
次日清晨。
月婉靈帶著幾分忐忑下樓用餐。餐桌上,月家眾人正圍坐吃飯,見她終於露麵,眼中皆閃過驚喜——難道月月想通了?
月晚安暗自感慨,露易絲果然有兩下子。昨晚帶月婉靈出去散心後,今日她的狀態肉眼可見好轉。
傭人端來熱豆漿,月婉靈抿了一口,暖意自胃裡蔓延開來,讓她不自覺眯起眼睛。
月母試探著開口:“月月,今日陽光甚好,要不要讓哥哥陪你出去走走?”
話音未落,手機提示音忽然響起。月婉靈欣喜地解鎖屏幕,看清內容後卻猛地將手機甩到桌上,臉色瞬間陰沉。
月晚安拾起手機,屏幕上赫然是蘇家發來的消息。他重重捶了下桌子:“明明不是月月做的,偏要潑臟水,真當我們家沒人?”
月母輕輕拽了拽兒子的衣袖,目光示意月婉靈,隨後開口:“無非是想給孩子討說法罷了。李家他們不敢惹,就挑軟柿子捏。”
頓了頓,她語氣裡添了幾分冷意,“不過月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