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顯一把奪過奏折,隻看了一眼,便氣得渾身發抖,一口氣沒上來,猛地噴出一口血來。
“噗——”
鮮血染紅了那份寫滿了“忠心可嘉”、“其情可憫”的奏疏。
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!”
李顯指著奏折,氣得說不出完整的話。
殺人誅心,莫過於此。
狄仁傑和林琛,這是把他當成傻子一樣戲耍!
他們把他最後一塊遮羞布,用最屈辱的方式,狠狠扯了下來,還做成了一麵“忠義”的錦旗,要敲鑼打鼓地送到他麵前。
書房裡的瓷器、古玩,被他發瘋似的砸了個遍。
直到再也沒有東西可砸,李顯才喘著粗氣,癱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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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甘露殿。
天後武則天看著狄仁傑與林琛聯名遞上來的奏疏,久久沒有言語。
殿內熏香嫋嫋,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上官婉兒垂手立在一旁,連呼吸都放得很輕。
良久,武則天發出一聲輕笑,隻是那笑聲裡,聽不出半分暖意。
“為王甫請功?真是好手段。”
她將奏疏輕輕放在案上。
“他們這是在告訴朕,太子已經黔驢技窮,隻能用這種最愚蠢的方式來垂死掙紮。”
“陛下,那……含元殿的對質……”上官婉兒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還有必要嗎?”武則天反問。
王甫在大理寺的所作所為,就是最無可辯駁的證據。
它證明了,太子心虛。
一個儲君,連這點城府和擔當都沒有,麵對危機,隻會用更肮臟的手段去掩蓋,這讓她如何能將這萬裡江山,放心地交到他手上?
“傳朕旨意。”
武則天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威嚴與冷漠。
“東宮總管王甫,罔顧國法,罪大惡極,著大理寺嚴審,三族之內,儘皆流放三千裡。”
“太子李顯,治下不嚴,用人不明,禁足東宮三月,閉門思過,抄錄《孝經》百遍。”
“著中書省擬旨,告諭天下。”
上官婉兒心頭一震。
這個處置,看似嚴厲,實則……是高高舉起,輕輕落下。
流放王甫三族,是徹底斬斷了線索,也安撫了大理寺和朝臣。
禁足太子,罰抄經書,對於一個儲君而言,這更像是一種保護,讓他暫時從這場風波中脫身。
陛下,終究還是顧念著母子之情。
或者說,她還不打算,現在就廢掉這個太子。
“婉兒。”
“奴婢在。”
“你覺得,林琛這個人,如何?”武則天忽然問道。
上官婉兒沉吟片刻,謹慎地回答:“智計過人,手段狠辣,是……一把好刀。”
“是啊,是一把好刀。”武則天拿起那份“請功”的奏疏,在燭火上點燃,看著它化為灰燼。
“隻是,太鋒利的刀,容易傷到持刀人。”
她的聲音幽幽響起,飄散在甘露殿的空氣中。
“傳林琛,來見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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