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太醫,他的病能治嗎?”
“殷將軍,老夫從醫幾十年的本事,也沒瞧出他有什麼病,頂多一些小病小痛,尋常醫館就能調理……”
殷秋白有些失望,“也就是說,瘋病怕是藥石難醫了?”
“至少老夫無能為力,不過若是能入鏡湖,說不定有幾分希望。”
“鏡湖?那是岑太師所在啊,可太師是個讀書人,難道也精通藥石之術嗎?”
張太醫嗬嗬一笑,“殷將軍有所不知,天下聖學儘歸鏡湖,據說鏡湖的書岑師都讀過,未必沒有遺落世間的醫術孤本。”
頓了頓,張太醫又說道:“老夫今年六十有三,畢生心願就是能入鏡湖覲見太師,討學醫術,幸甚至哉,明年或許能有機會,到時肯定不會忘了請教這瘋病。”
“多謝張太醫了,來人,替我送張太醫。”
“殷將軍留步。”
殷秋白歎息片刻,又招來人,“牧先生何在?”
“小姐,牧先生剛逛完了咱們府邸。”
在牧青白得知自己被‘硬禁’之後,便絕口不提要回天牢的事。
欣然在‘白府’逛了好久,殷秋白見他興致高昂,就由他去了。
“這麼久?”殷秋白有些吃驚。
她這將軍府邸雖說不小,但是也不至於逛了一整日啊!
“是啊,牧先生逛得可仔細了,時不時停下來這也看看,那也瞧瞧,遇上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,還能拉下臉來問奴婢呢~”
殷秋白警惕的說道:“人呢?”
“正在浴房沐浴呢。”
殷秋白起身就要往浴房去。
丫鬟急得脫口而出:“將軍!您乾什麼去?”
殷秋白橫了她一眼。
丫鬟連忙改口:“小,小姐……牧先生沐浴呢。”
殷秋白恨鐵不成鋼道:“他這怕不是想跑啊!”
丫鬟納悶不已:“咱們府上全是軍中好手,他能跑哪去?小姐,您多慮了吧?”
殷秋白不理她,徑直往浴房走去。
丫鬟急壞了,自家將軍說到底也是個女子,怎麼能這樣闖進浴房去看一個男子洗澡呢!
走到浴房外,殷秋白正要推開門進去,吱呀一聲,涼風吹入。
牧青白驚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:
“我靠!我說了不用人伺候!彆!彆進來,我還沒穿褲子!”
殷秋白聽到這聲音,心頭的擔憂落了地。
當下又覺得好笑,這世道哪有男子被女子看光身子,會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的?
牧先生挺有趣的嘛。
殷秋白關上了門。
丫鬟鬆了口氣,追上殷秋白身邊,道:
“小姐,奴婢還有話沒說完呢,牧先生不喜歡人叫他先生,讓我們該叫公子就行。”
殷秋白有些意外,先生可是個尊稱啊,沒想到牧先生胸有文淵,卻如此平易近人。
“還有還有,牧公子說今日的飲食太清淡了,不如…不如…”
“不如什麼?”
“不如天牢裡吃的好。”
殷秋白哭笑不得:“牧公子真是個妙人,去吩咐廚房,晚膳弄多兩個肉食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“再備一壺酒。”
“是~”
“看來是我想多了,牧公子沒想跑,讓人改口叫他公子,也是為了以後能在白府自在些。”
自從領兵平亂之後,殷秋白一直與軍中將士同甘共苦,不曾有過例外。